“既然答应了离季浩然远一点,就少去招惹那小子。”
“我招惹他?我躲他还来不及,我招惹他?”
罗生生气笑,他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每次遇事只会从她身上找问题,让她反思自己,一个劲地要她自我否定。
“是吗?”
说着,程念樟拿出手机,将酒吧内罗生生与季浩然在台上互动的视频点开给她看。
当时在台上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现在从第叁视角看,罗生生确实更像主动的那一个。
“这……这……这个很复杂,我当时……”她一时找不到说辞,男女之间那种真真假假的暧昧,也不是靠一句两句可以说清楚的:“诶不对?你是我谁啊!我干嘛给你解释!”
所以干脆不解释,他爱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早上她都说和季浩然睡过了,这几句肉麻话又算什么大事!
“你是他的头号粉丝,没他你就活不下去,是吗?”
“啊!!!!你有完没完啊!”
罗生生听他复述自己的话,羞耻感暴增,脸立马涨得通红,急得她不得不用手把脸整个捂住,只露出一双气鼓鼓的眼睛从指缝里看向他。
“你们什么时候走这么近的?秀场那天他又为什么会专程去找你?除了片场,你们还有什么交集?”
程念樟收起手机,低着头,一步一步向她逼近,一直近到她的额头可以清晰感受到男人喷薄的鼻息。
随后,她掩面的双手顺势被男人扯下,罗生生闻着近身的香气,缓缓抬头与他对视。她的眼里有微光流转,温情亦动人,奇怪的是,明明还生着气,却偏偏因为这人的贴近,心里诡异地滋生出了一些旖旎的遐思。
这个瞬间脉脉无声,却电光火石,罗生生怕自己又会没骨气地轻易原谅他,便生硬地转头错开视线,嗫嚅回道:
“你去问他呀……我昨天是第一次跟他单独出去,而且本来也不想去的……”
“第一次出去就开房?”
“呃……”
她知道这么做常人看确实不妥,今天如果换她抓包程念樟,估计也不会往单纯的方面去想。
罗生生就是这样,太容易以己度人,换位思考,程念樟就这么简单几句,还真把她绕到了自我反省的漩涡里。
“我本来都要走了,出去的时候被那个叫展铎的拉住,打了一记耳光,季浩然看见了就帮我出头,他受了伤,还挺严重的,之后我们就稀里糊涂被那个居老板的车载到了酒店。我也不是狼心狗肺的,人家替你出头,你留他一个人连照顾都不照顾一下,肯定过意不去呀!谁知道你一大早会过来捉奸……”
罗生生说到这儿,心虚地瞥了他一眼,看他面色平静,而后继续道:
“来了和你解释,你又不听……还说我什么破鞋,什么人尽可夫的……”大概是点了自己痛处,她越说越委屈,话到尾音突然一阵鼻酸泛了出来,只得低头抵着他的胸口,揪住这人衬衫,泄愤似地拧紧,嘤咛道:“真是太……太难听了……”
一句话,字字颤抖,中间夹杂着气音也是,断续地让人心疼。
程念樟闻言,心态起了些变化,他垂头注视她的发顶,不觉间抬手轻抚女人发端,沉声问道:“怎么招惹那个展铎的?他为什么打你?打得……重吗?”
“我哪招惹他了又!”罗生生闻言,生气地抬头瞪向他:“是他自己过来摸我的!我就和季浩然告了个状,他就骂我贱人还掐我脖子……啪一下打过来,耳朵都要打聋了啊………”
面对这种多少有些受害者有罪的论调,罗生生很受伤,说到后面甚至都带上了明显的哭腔。
她描述的画面在脑海中重构明晰后,程念樟倏地委身捧住她的脸,近距离逡巡她面颊上的每一寸肌肤,眉目里堆砌的,是迟来的关切。
“打哪边了?”
这句问话缓慢而轻柔,是他少有的软语。
柔润的掌心覆上男人手背,只因这句简单的关心,罗生生满腹积压的委屈顷刻爆发,齐齐冲顶,眼里大颗大颗的泪没有任何的酝酿挤弄,直接从眼睑掉落,坠击于指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