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活取的。”
“活取?取谁的?”
“莲山的小姐,就今天惹宋远哲的那个,晦气货一个。让她赔个眼睛还哭哭啼啼闹半天,最后索性让人打晕了,把两个窟窿都给摘了算了。”
刘琨语气松弛,这么残忍的事,说得是一点负罪感也没有,取人双眼就似拔根头毛,冷血至极。
苏岑蹙眉抿了抿嘴。
“你们怎么下得去手哦。”
话虽这么说,但她对陌生人其实并无多少同情,纯粹就是联想画面后,心内泛起股恶心罢了。
还有些隐晦的心思,就是嫌刘琨暴戾,怕他日后别把相同的招式用在自己身上。
“莲山的小姐,都是些死了也没人找的婊子,有什么下不去手的。”
电话里传来几声“咕咚”,想是刘琨在灌水。苏岑只静听着没再接话,等了会儿后,听筒里传来一句问话:
“白天排你戏了吗?”
“昨天季浩然出了点状况,剧组提上了我的戏份,今天早中晚都要出勤的。”
“啧……”
刘琨不悦。
“要想我来陪床,就替我和程念樟告个假呗,你的面子他能不给?”
“我受伤这事不能让外面知道,嘉世在我上头还有姓沉的压着,我听人说,张晚迪之前找过沉楚溪喝茶,大老虎不兴我们玩这些,被抓住把柄铡刀分分钟落下来。要是让程念樟听到苗头,再吹个枕边风,难保不会把我搞死。”
刘琨嘴里的沉楚溪是全众控股集团和全众投资的董事长,安海人寿保险的法人兼执行董事,家庭身份上,亦有个金灿灿的抬头,那就是前省长梅涛的第二任女婿。
安海人寿目前是嘉世的最大股东,虽然只是沉家投资版图里很小的一块,但娱乐产业向来存有很大的舆论隐患。
梅家和沉家是当代十分常见的政商结合,寻租式联姻,这类氏族最忌讳的就是沾上权力丑闻。然而嘉世高层出身大多粗莽,屁股都不干净。近几年沉楚溪似乎总有重组董事会的心思,但一直没提上议程。
如果在现今这个风口上被抓了把柄,那嘉世改制后,刘琨还能不能稳居高位,就谁也说不准了。要是改换审计,财务上还会牵扯出一堆烂账,沉楚溪要是心狠,都不用召开董事会,直接启动内审程序,他的下半辈子就别想和铁窗分离。
刘琨和宋毅走得近,大半的原因就是在等宋氏资金回流后可以并购嘉世,先沉楚溪一步修正权力结构。
宋毅这头则是因为知道邱冠华有反心,星辰集体出逃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他亟需嘉世的艺人资源和创作能力来填补星辰遗留的空白,防止公司核心价值的轰塌。
这两人看似狐朋狗友,实则却各有算计,商场上的朋友,唯有利益二字,才是长伴的纽带,他们自然也不会例外。
“那我就不来了吧,程念樟可不好糊弄。”
苏岑思维转得极快,她拮取了刘琨话里的关键,突然又动起了些歪脑筋来,想着白天上戏时正好可以借这个由头,找到程念樟卖人情。
有了程念樟,谁还有空飞大老远去看电话那头的这个半瞎货色。
“你心也狠的,自己男人眼快瞎了也不来看看。”
“这不还没瞎吗?换个角膜比我打个瘦脸都快,小手术罢了,陪个什么劲哦!”
这女人弹了弹指甲,出口皆是无谓。
刘琨沉吟了会儿,想她说得也对,又不是什么生活都不能自理的毛病,没必要让她在程念樟那里露怯,别到时候真被姓程的抓住把柄,那就得不偿失了。
“等我好了,看我不立马飞广州操死你。”
“嗤。”
苏岑挂断电话后,心情意外竟还有些欢畅。
她一面哼着小曲,一面起身朝向衣柜,自里面翻翻捡捡挑出件袅娜的吊带短裙,对镜换上。
见镜中的自己即使素面也难藏性感,这女人勾唇露出了满意的笑弧。
也不知在高兴些什么。
————今日还有,正在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