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
“不穿裤子算哪门子惊喜?我掀开衣服,里头是两块光秃秃的波棱盖儿,你能惊喜?”
“什么跟什么呀!你怎么青岛待久了,现在说话都是一股蛤蜊味儿呢?简直齁不死人。”
“呵。”
季浩然淡笑了声,没继续和她漫无目的地拌嘴。
他把羽绒服随手往沙发上一扔,卸掉围巾帽子这些暖具,身上只余了件单薄的白t和条阔腿的仔裤,径直走到厨房,往冰箱里拿瓶冰水,咕咚咕咚下灌。
“所以你是没回古北,下机就直接过来的吗?”
罗生生举碗给自己夹了口菜,含着着尖,好奇朝他问道。
“不然呢?你都发了消息想我,我也脑子一热,在片场撂下狠话,对着百来号人说今个儿老子不拍了!哦,在青岛逞完英雄,回头一到上海,就婆婆妈妈起来,特地绕个弯儿才敢过来找你,你说这不是精分是什么?”
“哼!谁让你不拍戏了?你可别瞎安罪名给我。”
“你觉得你当时说要过来找我,我他妈这一天还能拍出什么好戏?老子恋爱脑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明知状态会差,倒不如请假来得干脆,既给别的演员腾戏,也不白耗合同工时还拖累剧组进度。这是专业演员的职业素养,罗老师懂不?”
季浩然胡诌完,大概是嫌屋内的空调太热,索性把仅剩的t恤也脱了去,单手提捏水瓶,拉开她对面餐凳的椅背,赤裸上身,迤迤然坐定,视线黏紧正垂头吃饭的她,仰头又灌下自己一口。
“是遇到什么事了吗?为什么白天突然说想我?”
他的语气忽变郑重,让罗生生忍不住又心虚地埋了埋头。
“也……也没什么,就是好久不见了,怪记挂的。”
“不是上周四才见过?刚路过时我看了眼,那晚事后抽的烟,还原封不动迭着安全套在你床头放着。今天周二,也就分开个三四天而已,很久吗?”
“你也知道都三四天了,不够久吗?”
罗生生收筷放碗,深吸口气,眯眼觑向他。
“嗤。”
季浩然的嘴角这下是真的有点难压,他借喝水的契机,撇开视线,转脸时,耳根和脖颈都止不住有些泛红。
罗生生见状,得知这茬该是被自己给囫囵蒙混了过去,就乘势另起话头——
“别一回来就吵吵,这些都是我今天亲自下厨做的饭菜,再不吃就凉了!”
“呃……”男人眨了眨眼,“都是你做的?”
语气中夹带了些许不可思议。
“嗯,也没什么特别的呀!”罗生生嘚瑟,伸手拿出新碗,替他舀了点热汤,“知道你不能吃重口的东西,我就做了点时蔬、炖菜和清汤。都是家常菜,不费时也不费力的,你惊讶个什么劲?”
“我知道你会做菜,我不是惊讶这个。”
罗生生把碗筷调羹向对过递去,好笑地发问:“那是惊讶什么?”
季浩然没急着答,饮勺汤后,抽纸抹了抹嘴:“我就觉得你这样……很像我妈。”
“像妈?怎么听着不像句好话呢?”
罗生生挑眉。
实际季浩然想说的原话,是“像个家”,但出口的瞬间,大约是觉到了矫情,他就换了种似是而非的讲法,不想她对他们的关系产生任何负担感的情绪。
“随你怎么想,反正我说什么,在你眼里都不像好话。”
“喔唷~我们浩浩这是有小脾气了?”
“今天一清早就有脾气了——”他话半把碗里的余汤喝尽,主动拿起筷头,往自己碗里夹了好些个绿菜,紧接着就像饿虎扑食似地,炫了满嘴,咽后继续说道:“我十月不是问邱冠华要回了我先前那个助理,后来他们说人事交接需要点时间,搞到十二月才肯放人。今天按约定,该是他来剧组报到的日子,可你知道早上给我叫早的是谁吗?”
“谁?”
“谢佳奇。”
罗生生愣住,听闻这个名字后,她的头脑一下阻塞,倏忽不知该接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