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何小姐这次牺牲自己是为了换取这么大的情报,敬佩敬佩,”范宇边说边上下打量起何姒,“是你遇到的那个东西告诉你的?”
“你先躺下。”
何姒也懒得理他,可范宇一点都不怕演独角戏,他又歪着头看了一会,疑惑地问道:“听说你是独自应对的,好像也没受什么伤啊。啊,我知道了,何小姐一定还藏着什么本事没让我知道。”
秦鉴不答,只是看向何姒的方向。
何姒喃喃着,绷紧的心弦突然放松,她再也支撑不住受伤的躯体,瘫倒在地。应该是一场梦,等我醒来就好了,醒过来就好了……
等等,我还不能睡!还不能睡!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我还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白,山海经里的神树。”何姒现学现卖,没想到连面前的行家里手范宇也没听过这个东西,她想要维持低调的脸上藏不住得意。
何姒没想到范宇插科打诨的间隙仍然照常完成了任务,一时间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这人虽然看起来哪哪都不靠谱,但工作上该有的干练还是一点不缺。
“啊?”何姒想过或许白树生长的地方很难到达,炼制的条件非常苛刻,又或许有洪水猛兽在旁守护,但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此刻只觉得自己手中的空碗有千斤重。
像是被何姒小心翼翼的样子安抚到,秦鉴周身坚硬的气势收敛了些,低声问道:“味道怎么样?”
何姒顾不得身体的疼痛,自然也来不及问老朝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急得手舞足蹈:“这次作祟的文物,和蚕有关!”
何姒觉出了自取其辱的味道,秦鉴倒是习惯了范宇的厚脸皮,他瞧了眼何姒吃瘪的样子,嘴角有笑意一闪而过,立刻又云淡风轻地对着门外说道:“不行。”
“这是我家。”秦鉴推开紧闭的窗户,一缕清新淡雅的香味随着微风吹进室内,宁静怡人。
何姒本能地把手缩回去的同时,秦鉴的声音也适时响起:“我刚刚说的文物查得怎么样了。”
“何小姐,听说你受伤了?”探进来的脑袋说着关心的话,何姒却只能从他脸上读到幸灾乐祸的意思。
“我刚刚喝了白。”
“这么久啦,”她喃喃着,复又看向窗外,几朵龙爪状的菊花点缀在青砖白瓦的墙角间,陌生的江南风情令她疑惑,“这是什么地方?该不会是仑者山吧?”
“那是什么问题?”
“倒不是难不难的问题。”
“这是什么?”
劲头淡了,周身的疼痛倒浓烈起来,她极轻极快地叹了口气,接过了秦鉴手中的碗。
“我这不是还没完全进来么,”他指了指自己还在门框外的脚,又把脖子缩回去,拉长语调问道,“请问我可以进来了吗?”
“确实很符合,只是,我说的是蚕,不是蝉。”
“你在说什么?”
“还挺甜的。”何姒说着抬起头来,不自觉地伸出舌头将嘴角一抹鲜红舔去,想起秦鉴还在一旁后觉出不妥,欲盖弥彰般用手背又擦了一遍嘴角。不知是因为用力过猛还是染上了液体的颜色,柔软的嘴唇越发鲜红,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艳色,竟显出几分魅惑,秦鉴垂下眼眸。
不远处,一簇菊花在风中舒展,细长的花瓣仿佛扰拨着何姒的心弦,她埋头将碗中液体喝光,憋了半天,还是不得不说道:“那我师兄他们该找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