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灵芝?想必是极稀罕的。我只听说过白灵芝,黑芝倒是同床共枕小二道:“二位是外乡人吧?百神丹是青岩很出名的名药神方,说不上包治百病,但能治不少疑难重症。是个老神医自创的。他虽然双目失明,但医术可好,会根据病症调整方子,不过打底还是那灵芝草。”李琭颇感兴趣地问:“那神医就在青岩?”“是。不过他行踪神秘,不定期露面接诊,近几年出现更少,所以才有人想自己找黑芝。”“他行医多久了?”“几十年了吧?我小时候他就很有名了,是个老头儿,算到现在得有七八十了。我也就去过青岩两回,没见过那神医。”回屋後,白三秀问:“你怀疑那个老神医?”“目前还不确定。听年头也许没什麽关系,毕竟很多地方都有神医名方的传说。等回了青岩再问问。你先洗吧。”白三秀洗漱完,李琭去洗漱,她理了理行囊,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从长安一路过来,她和李琭都住的一间房。但是驿站房间宽敞,为了方便官差,床榻有点像通铺,俩人各自一床被子,谁也不挨着谁。没有驿站时,则在城镇客舍住宿,李琭要的房间有床有榻,二人也是分开休息。可这荒山野岭的老店就没那条件了。一张床,床还小,小二以为他两人是夫妻,也只给备了一床被子。今晚同床共枕,是在所难免了。此念一起,白三秀坐在床边,心情很复杂。有点尴尬,有点紧张,有点害羞,还有点……期待。於是等李琭洗漱完过来,就看见白三秀表情微妙,一脸变幻莫测。他看她对着床发呆,耳朵尖还微红,当即心下了然。“想什麽呢?赶紧睡了。”“啊!啊,好、好的。”白三秀猛地惊醒一般,差点咬着自己舌头。她偷觑李琭一眼,见他神色如常,犹豫了一下,还是脱鞋爬上床。只不过等李琭吹了灯,她已经缩到最里头去了。李琭暗暗好笑,掀开被子躺进去,果不其然,感到旁边的身躯有些僵硬。“你紧张什麽?”他明知故问。白三秀心虚道:“没有啊……我哪里紧张了。”“那你贴墙上干嘛?”“有吗……啊!你、你你……”话没说完,变成一声惊呼。李琭手一伸,将她捞进了怀里。“隔起那麽远,漏风。”“……”白三秀聊胜於无地挣紮了一下,就接受了现实。而且下一刻,就开始舍不得了。他的臂膀结实有力,他温热的呼吸拂在她鬓旁,他的心跳鼓动她的掌心。他的怀抱很温暖。男女之事,白三秀不是不懂。她曾经在华月楼做过工,更早之前,长生教也没什麽清规戒律。有情人间的痴缠,风尘中的逢场作戏,甚至单方的暴力伤害,她都是见过的。而她自己,也早就和李琭多有亲昵。互相照顾的时候,也不避讳清理服侍。所以她一直以为,迟早有一日,像今晚这样同床相拥时,他会做些什麽。但是他没有。李琭只是吻了吻她的额头,轻轻掌抚着她的背,舒缓而温柔。“睡吧。”他低哑地说。“嗯。”故地重游翌日清晨。醒来时,白三秀只觉昨夜睡得格外香甜,多日积累的疲惫消弭无踪,神清气爽。对於自己还被李琭搂在怀里,也顺理成章地就习惯了,仿佛天生该当如此似的。她忍不住爱娇地蹭蹭身下人的胸膛,却意外地感到环着她的胳膊一紧,好像一瞬间,某人的全身肌肉都紧绷了一下。“别动。”沉肃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并不是生气,但听着好像是咬牙发出来的。白三秀疑惑地抬头一看,李琭黑溜溜的眼睛也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只是眸色深暗,像是要把她吸进去一般。他的眼下,还有淡淡的黑眼圈。“你昨晚没睡好吗?”她奇怪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