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女的就咬定是我们掌柜谋财害命。”“官府来查了吗?”“查了呀!我们店当然是清白的,啥也没干!客官放心,绝对不是什麽卖人肉包子的黑店!”“……”白三秀不由地低头看了看碗。好好的肉粥,都不香了。没有难度回房收拾包袱的时候,白三秀问起李琭今天的安排。李琭道:“去趟罗安县。请他们走访一下情况,顺便问问刚才那对夫妻的案子。对了,墙上那块污渍,有变化吗?”白三秀摇摇头,“不太确定。”“那走吧。回来再看。”这间屋子在二楼,相对不那麽潮湿,朝向位置也好,算得上是客舍的“上房”了,所以李琭没有退,让小二给他们留着。——赶到罗安县後,因为时辰已晚,二人先找客舍住下,次日才到县廨,找到县尉程角。李琭先是请程角派人查访居住或者常在大月山行走的居民,是否在山中发现不寻常的动向。接着,他问起悦来客舍那对夫妻的案子。因为这起案子确实有些离奇,李琭提起,程角也有印象。他很快翻出卷宗档案来,递给李琭。“这是文光五年的案子。当时接到报案後,下官也带人去看了。那现场确实只有陈有田一个人的脚印,他系被捕兽夹困住後,虚脱而亡。所谓的黑芝,只是一簇木耳。”“你们勘察後判断为意外?木耳是自然生长的吗?”“客舍的人来报案,下官再带人赶过去,一来一回,那木耳掉在地上几天时间,树上也没有长其他木耳,所以无法判断状态。不过木耳是毛木耳,如果隔得比较远,看错也是有可能的。陈有田除了剧痛、失血和饥渴造成的虚脱,没有其他挣紮痕迹。从现场情况看,只能以意外结案。”“捕兽夹呢?”“就是普通捕兽夹。夹子以长链固定在树上,严重生锈,根本打不开,後来我们也是用了工具才拆开来。”“他妻子呢?”“他妻子周小娘,当时下官搜查了客舍和大月山周围几个村镇,都未能找到下落。搜山的话,确实也没这个人手。不瞒李大人,下官也曾怀疑过是周小娘杀夫,但是她的通缉布告张贴了一年,附近几县都没人见过她,活着的可能性很小了。”“客舍方面的证词,说那天早晨夫妻俩是一起出去的?”程角回想一番,汇报道:“具体地说,是先後出去的,前後隔了一小会儿。当时一楼大堂只有跑堂小二一人,下官为了谨慎起见,也询问了当时投宿的赶山客和附近居民。房客听到了两次开关门的声音,有一个樵夫来客舍送柴禾时,见过夫妻二人。”说话间,李琭已经看完案卷资料,几乎没费什麽心思,便问:“樵夫是同时看见两人,还是和小二一样先後看见的?”这个问题,在卷宗上并没有完全按证人原话记录,程角想了许久,道:“先後。先看到戴帷帽的周小娘,後遇见陈有田。他还跟陈有田说了两句话。这夫妻俩体型有明显特征,所以樵夫印象比较深。”李琭又问:“小二呢,和夫妻二人交流过吗?”“没说话。只是陈有田点头打了个招呼。”“客舍都搜遍了?”“是的。里里外外我们搜了三遍,没有血迹,也没有新鲜的掩埋痕迹,确实没找到线索。”“我知道了。这里有封信,烦请程大人派人送往刺史府。”从县廨出来,李琭神色很平淡,白三秀一望即知,这个案子对他而言没什麽难度,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果然,李琭问:“你有什麽想法吗?”又来考她了!障眼法白三秀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对於断案,她一直知道自己是没什麽天赋的,只不过从李琭的问询中,她能听出他关注的重点,从而猜测他的想法。“你怀疑有人故意放置木耳,把陈有田引入陷阱?真有这麽容易吗?”“有时候简单的设置,反而最有效。就算他能分清楚木耳和灵芝,只要黑灵芝足够金贵,他想走近分辨,就会上钩。”不知道为什麽,李琭说到灵芝的时候,白三秀总觉得怪怪的。看见他脸上的调侃,她更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那是,毕竟吃了能长生不老呢!”她没好气地说。“是吗?那我试试。”“哎哎哎,你干嘛!”眼见李琭作势凑过来,白三秀吓得赶紧躲开,见他眸中促狭的笑意,也就明白过来,他是故意逗她的。以前一直当这大理司直是个严正理性的人,谁能想到现在越来越没正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