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故把茶盏放下,没急着给法子,而是先问起了周献和阮安鹤的基本情况来。
“周献和阮安鹤的父母亲人可知他们之间有情?”
“禀将军,周献和阮安鹤是十年前洪县闹灾时逃到外地的,父母亲人皆已经去世,他们本是邻居,两人一块长大,阮安鹤考中科举前周献便给人家看门护院,阮安鹤中举,吏部将之调往云州,周献才跟了过来。”成广阳早在萧故来刺史府前,便将一应问题给打听好了。
“那敢情是,这可不好拆散。”萧故望向露陆川,“陆大人,你怎么看?”
第21章
陆川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拉了下去。
萧故讪讪闭嘴。
“阮安鹤乃是六品长史,年纪轻轻前途无量,今后升了官,吏部指不定就把他调回京城了,周献却是军中校尉,军队不走,他也走不了,难道要阮安鹤放弃上升的大好机会陪他留在云州?”
“况且两个男子,且不说这世间人的眼光要如何看待他们,光是他们以后老了,膝下没个一儿半女的,又该如何?”
“如今边境稳定也就罢了,若是哪日真的又起了战事,若是周献死在了战场上,阮安鹤又当如何?”
陆川三连问,将萧故都给问懵了。
确实他有失考虑,毕竟他自己是个孤家寡人,母妃早已经离世,他就算是哪天死翘翘了,他皇兄也不能把他从棺材里给扒拉起来骂他吧?
“陆大人说的,的确是需要慎重考虑的问题。”
无论是前途还是世人的眼光,亦或是别的什么,都在周献和阮安鹤需要慎重的范围之内。
就算是一男一女,私定终身说出去了都要遭人议论,更何况周献和阮安鹤还是两个男子。
陆川是刺史,年纪也要比阮安鹤大些,能称得上是阮安鹤的兄长了,自家弟弟跟一个男人在一起,这冲击程度无异于是他养得水灵灵的小白菜被猪给拱了。
“不过我还是觉着,这件事不应当由我们去太过插手。”萧故笑道,“陆大人,这婚姻之事,最是忌讳他人干预的。”
古往今来有多少人有情人是被迫分离的?他们做什么不好?非得去做那棒打鸳鸯的棒子?
“不管怎么说,还是让周献和阮安鹤他们二人自己多加思量,说到底这日子是他们在一起过,不是我们替他们过。”萧故说。
说起来,萧故跟周献和阮安鹤,其实也算是有那么一点相似——都希望能按着自己的意愿过活。
他对于很多人都希望他能够找个合适的姑娘早早成亲这一点已经困扰了很久,近在云州的同僚、那些夫人,远在京城的皇兄,都催他。
萧故忽然就生出了些笑意,看看,这人与人之间就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