玱玹也笑了,他摊开手掌,掌间有一朵红色的花,花蕊颀长,花瓣繁丽,整朵花娇艳欲滴,就好似刚刚从枝头摘下。
这是若水族的神木若木结出的若木花,自古以来,不是若水族的族长戴着,就是族长夫人戴着。
小夭看着这朵花,赞道:“当年看舅娘把这个交给你,这么多年没见,这花还是这么漂亮。”
玱玹看着她姣好的容颜,淡淡地说:“这花是你的了。”
小夭笑说:“若水族长愿意把若水族拱手相让,高风亮节。”
若水族不大不小,小夭让他们收敛一些,倒也没过多为难,他们依靠着玱玹过得还好。
玱玹知道她故意这么曲解,却也没办法。
他为了不再失去小夭而上路,可当他跋山涉水、历经艰险地走到路的尽头,小夭和另一个人早已在尽头相约。
“只要答应我一件事,今日之后,我就只是你哥哥。”玱玹说。
小夭看着面沉如水的玱玹,无赖地说:“只要是我能答应的,我哥哥随便提,我都答应。倘若不是我哥哥,我这人一向不任人摆布,便是一个条件也不答应。”
玱玹笑了,捏了小夭的鼻子,笑说:“你这张嘴是真的厉害,心服口服。”
小夭也笑,说:“哥哥你既然知道输给我不冤,所以准备要我答应你什么事呢?”
玱玹叹气,无奈地说:“我本来是要你答应一生一世都戴着这朵若木花的,可是我好像拿你没办法。”
小夭却笑说:“戴一朵花就能平白捡一个哥哥,还有一个氏族,那可太划算了,你要是早说,我指不定就答应了。”
玱玹奇怪,问:“你知道戴着这花是什么意思的。”
小夭拿着这花把玩,轻飘飘地说:“我说这花是若水族全族投靠的象征,那它就是。”
玱玹气结,只要小夭这么说,天下人自然只能这么看,就算有流言蜚语,那也无关紧要。
小夭看着他气急败坏,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头,轻轻地说:“哥哥你今天送我这么漂亮的花,我也送你一份礼物如何?”
月光下,小夭的笑容就像带露的白色蔷薇花,清妍秀丽。
玱玹问:“什么?”
“哥哥送我的是若水族,我送哥哥一个治理大荒、万人效命的好差事,如何?”小夭笑。
玱玹气结,笑说:“你得了我的花,还要我给你效命办事,这不是恩将仇报?”
“你是我哥哥,妹妹要哥哥帮忙,你答不答应?”小夭诚恳地问。
她知道玱玹的抱负,知道玱玹的能力和雄心,玱玹是一个想要兼爱天下,守护芸芸众生的人。
玱玹想守护小夭,而小夭坐拥这天下,那他为何不能来做小夭的臣子,来助小夭开创一个海晏河清的太平盛世?
玱玹苦笑,看着他面前的这位帝王,这是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触不可及。
“我是你哥哥,哥哥自然是要护着妹妹的。”
玱玹和丰隆蓐收成了同僚,一起为大荒的太平盛事出力。朝堂上和相柳虽然会因为文官武官的问题有对立,但也只是因为事情。
很多年后,玱玹彻底放下了小夭,真心实意将阿念看作妻子。
他对阿念很好,阿念也对他好,阿念真心实意爱着他,成为母亲以后渐渐学了会去付出,而不是一味找别人要,女儿渐渐长大,爱着他和阿念。阿念虽然娇气,却是个愿意去爱的人,敢爱敢恨,简单却真挚。
那一天事务繁多,下朝有些晚,他回到公主府看着阿念和女儿都没吃饭,就这么等着他,两张可爱的脸因为看见他欣喜,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是家。
他一直是个好夫君,由虚情假意开始的一切渐渐地掺杂了真,天长地久,假的也变成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