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说:“想吃什么,你说。”
“我想吃……小鱼。”我说,“就是上回你从湖南带回来的那种炸得酥酥脆脆的小鱼。”
就很神奇,那小鱼上没有辣椒,但透着股辣味。有点咸,又辣又咸,但很上头,我得一边吃一边喝水。
“这一时半会儿我上哪儿跟你弄那个去?”杨复问。
我说:“那算了。”
他看着我:“算什么算,你先睡着,我问问有没有卖的,应该有吧。”
我点点头,闭上眼睛,听着他去客厅里打电话,压低声音问他的助理哪儿有卖湖南特产炸小鱼的。
无端牵连了他的助理,我很抱歉。我无意如此,我本意只是想给杨复找麻烦而已。
大概是他的助理说不知道哪儿有卖的,或者有这个时间早就关门了,总之结果就是买不到。杨复结束通话,去开了冰箱。没多久,我就听到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响动。
过了会儿,我闻到了一股油香味儿飘过来。
我顺着这味儿去了厨房,站门口隔着玻璃门看杨复在里面炸鱿鱼。鱿鱼是昨天杨复买的,本来是说今天晚饭做了吃,但今晚临时有事就没做。
杨复后脑勺长了眼睛,忽然回过头来,就看到了我,忙把门推开,拧眉说:“下地干什么?回去躺着,睡你的,弄好了叫你,你就坐床上吃,等会儿我给你铺块布什么的。快去。”
我上前两步,抱住他。
他又僵硬了一下,但渐渐地舒缓下来,不过语气还是绷着的:“干什么?回去躺着,都发烧了别想着搞事……一身油味儿不嫌啊?”
“不嫌。”我说。
“你不嫌我嫌,松手。”他说,“等下你睡衣上全是味儿,等下你睡被子里,被窝里全是味儿,恶心死你。松手。”
全是杨复的味道么?想想都觉得很有安全感。
“……川儿,”他放软语气,“松手,乖,鱿鱼要炸糊了,糊了就没得吃了。这一时间,大半夜的,没地儿买小鱼,吃炸鱿鱼好不好?”
我点点头。
“那你先松手。”他说。
为了不让鱿鱼炸糊,我松开了他。
他急忙转过身去捞鱿鱼。
我从他身后抱住他。
“回你屋去!不行你去客厅待着。”他说,“有油,等下溅你手上了。”
我把手插进他裤兜里,脸贴着他的背。这样就不怕油溅到我了。
他放弃挣扎,不管我了,安静地炸他的鱿鱼。
比起吃炸鱿鱼,我更希望他能转过身来抱着我。但我没说,毕竟说了是白说。
杨复炸了一小碗鱿鱼,拿辣椒面撒在上面,端着它,拖着依旧贴在他后背上的我,去了饭厅,把炸鱿鱼和筷子搁桌上,说:“等下,别急着吃,烫着嘴了我懒得管你。你去卧室披件外套。松开我。我去盛小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