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看去,他也在看着我,我刚要说话,他忽地俯身凑向我,用一个近到有点不正常的距离。他小声说:“很漂亮啊,南藜。”
“……”我揪紧了身上的衣服,突然间莫名渴得不行。
穿也穿了,罚也罚过了,我想换回我的格子衬衫,小鹤却怎么都不愿意和我换,甚至还把梁枝庭的外套强行扔到一边不让我穿,愣是让我就套着这么一件暴露的衣服直到散场。
刚开始我还很在意这副打扮,但是到后来上头的酒精已经不容许我在意了,我实在坚持不住,直接醉得倒在沙发上人事不知。等我再次醒来时,身边只剩下了梁枝庭一个,其他人都走光了。
梁枝庭在发信息,见我醒了立即按掉手机屏幕,扶我坐起来:“你怎么样,好点了吗?”
一点都没好。睡了一觉,我更难受了。
“头好晕……”
梁枝庭道:“你喝的太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送你回家。”
回家。
捕捉到了这个字眼,我瞬间清醒几分,抗拒着说:“不回,不回家,”我头摇成拨浪鼓,嘴里只知道嗫嚅重复着说,“不回家,我不要回去……”
他见我实在抗拒,忙安抚我:“好,不回家,不回去了。”
一听他说不回去,我紧绷的那根神经啪的断开,又睡了过去。
这次睡得不太安稳,半梦半醒间,我好像又是被拖,又是被抱,脚一会儿踩在地上,一会儿飘在半空,最后整个人被丢落在一片松软的云朵里。
有点冷,但血液又很烫,冰火两重天,烤得我哼哼唧唧难受地直打滚。
“别乱动。”
“南……一会……就好了。”
“去洗……上……”
有谁在说话,断断续续的,好熟悉的声音。
我在哪里听过的。
是谁来着。
是……
“宝贝?”
我想起了那片深蓝的黑海。
唰地睁开眼睛,胃里翻涌,我呕的一声,将晚上喝的酒水全部吐了个干净。
“啊!”
我听见一个人的叫声。
是梁枝庭的声音。
吐了之后,稍稍恢复了点意识,我撑着胳膊像一具丧尸一样爬起来,眼前朦胧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带着重影。一摸眼睛,眼镜没在脸上。
操,我眼镜呢?
伸长胳膊摸索半天,终于摸到了我的眼镜,戴上之后,眼前事物瞬间清晰。
顿了几秒,我环顾四下,迟钝地反应过来我现在所处的地方应该是一家宾馆。
浴室里哗啦啦响着水声,地上丢着一滩沾满呕吐物的衣服。是梁枝庭今天穿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