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尽染站稳,正要道谢,就见管事弟子毕恭毕敬的唤道:“公子。”
林尽染“谢”字卡在嘴边,呆住了。
这人跟他年龄相仿,大约十五六岁,明明是这屋里最幼的,气场却是最强的,他一语不发,却叫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朝他汇聚。他穿了身白色的锦袍,金线滚边,袖口处绣着高风亮节的兰花纹样,身材颀长,肤色莹白,双眸盛着纤尘不染的清冷,整个人似一尊染了霜雪的玉。
屋里陷入短暂的寂静,直到谢明烛走至美人榻前坐下,众人才陆陆续续反应过来。
“依我看,夫人忧思过度、郁结于心,应服用疏肝解郁的仙药……”
“郁结个屁!夫人脉象紊乱,分明是中了毒。”
“要我说,定是夫人练功不慎以至走火入魔,真元逆行直攻心房,这才……”
苍松药仙:“荒唐!若按照你们所说,夫人早就不思饮食了,又岂会一日七餐宛如饕鬄?”
众人欲言又止,在苍松药仙面前哪敢唱反调。
“苍松前辈说的不错,可也不代表这么多大夫全是错的呀。”
短暂死寂,众人整齐划一的看向出头鸟。
林尽染还嘻嘻一笑。
苍松药仙当场脸色大变:“你又是何方神圣,胆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林医仙,不过一方游医尔尔。”
苍松药仙满脸讥讽:“区区一个江湖郎中,还敢在这里秀你那三脚猫功夫!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别以为姓氏相同,就真当自己是林画枫了!”
林尽染:“……”
苍松药仙为谢夫人施针,忙了两个时辰,谢夫人淡色的嘴唇明显红润了许多,再问谢夫人自身感受的时候,她微微一笑表示:“好多了。”
众人逐渐心悦诚服,开始主动请缨沦为苍松药仙的下手。
灵芝悄悄问:“公子,他行吗?”
林尽染眉心都皱成了川字,忍了又忍,嘀咕道:“明明一针就能解决的事儿,诶,看得我着急。”
不曾料想苍松药仙白发苍苍,耳朵还挺尖,当即朝他瞪过来:“你说什么!”
林尽染语重心长的说:“我说您白忙活两个时辰,弄那么多前戏干嘛,又不是跟姑娘调情。您直接扎头顶百会穴,再以真元渡奇经八脉,半柱香就搞定了您如上操作,您省时间,病人也少遭罪。”
苍松药仙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你,你——黄口小儿不知深浅,金针度穴,循序渐进,你是从哪儿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师父是谁,简直误人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