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头,季晴欢带着石榴前脚刚离开天牢,后脚一辆低调马车缓缓停在天牢门口。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从马车里走下来。
大内总管李元宝急吼吼地提前跑到守卫天牢的侍卫面前,在他们面前说了几句,侍卫们立刻脸色骤变。
此时,中年男人已经踩着稳健的步子,越过侍卫,进入天牢。
而这些埋头的侍卫们,就仿佛没有看到中年男人进天牢一般,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璟渊在哪一间牢房?”
南淮帝赵樽走在阴暗潮湿的天牢走廊上,矍铄的老眼里神色晦暗不明,沉声问了句。
“皇上,盛世子在前面。”
从侍卫口中得知关押盛世子位置的李元宝,谨慎地开口。
话音落下,南淮帝赵樽没接话,在李元宝的引领下,朝着天牢深处走去。
不多时,李元宝就在一处简陋破败的牢房门口,停了下来:“盛世子,皇上来看你了。”
“你下去,别让人靠近。”南淮帝赵樽随意甩了甩衣袖,低沉吩咐了一句。
“是,皇上。”
李元宝不敢耽搁,第一时间应声退下。
虽然对于今日皇上为何会秘密出宫探望盛世子的缘由,不是很了解。
但是,从皇上的这一个举动可以判猜测出,虽然盛世子被皇上下了大牢,但实际上皇上对盛世子还是非常关心的。
这一头,李元宝刚刚退远,对于南淮帝的到来,感到颇为意外的盛璟渊,不由肃声开口。
“皇上,你来找臣是有什么事吗?”
南淮帝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这个自幼流落在宫外,如今又被他这个父皇亲手送进大牢的儿子,浮肿的眼眸里,光芒闪烁不定。
有好几次,南淮帝都冲动地想跟眼前人直接摊牌彼此之间的真实关系。
但是,话到嘴边,赵樽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纠结之际,赵樽不由无奈地长长叹了口气,道了句:“朕来看你,是想告诉你,如今这种状况,魏国公府已经保不住你了。”
“唯一的出路,就是你成为真正的皇亲国戚。”
“只要你和皇家沾上边,那些打着除掉你如意算盘的人,就会算盘彻底落空。”
南淮律法有规定,皇族中人若是为了救人而犯下的杀人罪,可酌情豁免。
南淮帝考虑了很久,他觉得眼下能把儿子平安从大牢里救出来的法子,就只有恢复儿子的皇子身份。
当然,南淮帝也不敢马上把儿子的真实身世宣之于口。
话音落下,南淮帝就这么一脸期待地盯着儿子,希望儿子能够意会到他的话里有话。
然而,盛璟渊对于南淮帝的提议,没有丝毫兴趣。
只见他对着南淮帝拱手一礼,礼貌且疏离地开口:“皇上,您能来天牢看臣,臣就已经非常感激。”
“臣的性命,臣自己可以负责。”
“若是为了保下臣,而引得整个南淮朝堂的动荡,那便是臣的罪过了。”
委婉的拒绝话音,一点点地钻进耳朵里,听到儿子连跟皇家沾边都不愿意,南淮帝赵樽浮肿的眼眸里,不由掠过一抹失望之色。
几乎是同时,他脱口而出地接过话茬:“如今整个朝堂都对魏国公府日渐壮大的势力,颇有微词。”
“那些人拿太子之死对付你,只是一个开始。”
“如果你的身份没有转变,就算你靠自己闯过了眼下这个难关,但后面还会有更多的阴谋等着你。”
“如果你一直都只是一介国公府的世子,怎么去闯过往后这一关又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