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璟渊幽深的凤眸中,掠过一抹幽光,看着一脸紧张站在自己面前的萧茹岚,俨然在心里作了一个决定。
“母亲,儿子会向皇上上书,申请押送十万担粮草前往北境。”
“这些年,父亲为了撑起这个家,付出了很多。”
“如今儿子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外界传闻的命不久矣病秧子世子。”
“从今往后,儿子会担当起守护整个魏国公府的责任,请母亲在家中,等我和父亲凯旋归来。”
听到这话,萧茹岚看向儿子的紧张眼神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复杂之色。
听着儿子如此懂事的回答,萧茹岚叹了口气,伸手在儿子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一脸愧疚地开口。
“渊儿,你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说明你真的长大了,母亲很欣慰。”
“看来,母亲可以真的放手了。”
说着,萧茹岚从衣袖里拿出一枚通体黑色的令牌,郑重地递到儿子面前:“这个你拿着。”
盛璟渊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母亲用来调动手下亲信萧家军的玄铁令,见令牌如见主人,萧家军当誓死相随。
这些年,母亲虽然赋闲在家,不在参与沙场之事,但是正因为母亲手中有这么一支骁勇善战的亲信卫队,朝中旁人才不敢对母亲放肆。
心念微动,盛璟渊当即神情严肃地回绝:“母亲,玄铁令你还是自己收着吧,眼下的问题,儿子可以自己解决。”
萧茹岚那双透着杀伐果断的英气眼眸里,闪过一抹欣慰的光芒。
她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这个一夜之间仿佛长成参天大树的儿子,掷地有声道。
“渊儿,母亲知道你有本事,但是此去北境凶吉未卜,你就当是让母亲安心,把这玄铁令收下,好吗?”
听到这话,盛璟渊凤眸中幽光一闪而逝,沉默了许久,这才重重地点了点头,从萧茹岚手中将玄铁令接过。
“母亲,此番儿子被朝臣以擅杀太子,藐视皇权群起而攻之,完全是某些有心人策划的一场阴谋。”
“关于脱身之法,儿子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
“在事情没有解决之前,儿子只跟母亲嘱咐一句,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母亲都不要担心。”
“做到不听,不看,不信,即可。”
萧茹岚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这个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宝贝儿子,眸底隐隐泛起了一抹微红。
萧茹岚暗自深吸一口气,克制着对儿子的关切之情,沉着声,应了句:“好,母亲知道了,你放手去做。”
得到母亲的支持,盛璟渊脊背挺直,迈着坚毅且稳健的步伐,迅速离开。
隆冬的夜晚,总是透着寒彻骨的冰冷。
盛璟渊面色沉静地走在自己从小到大生活过的地方,看着周围熟悉的一砖一瓦,不知为何,心底竟莫名地生出了一丝悲凉。
被这种异样的颓废情绪裹挟着,盛璟渊很快就抵达了国公府后院角门处。
为了掩人耳目,之前,他是从这里悄悄进来的,现在,他也要悄悄地离开。
恰时,角门冷不丁从外面推了进来。
月影卫排行最末的老幺颜十七,急吼吼地撞了上来,差一点就撞在了自家主上的身上。
还好斩风及时现身,一把扯住了颜十七。
“主上,世子妃在春风楼喝醉酒了……”
颜十七上来,就把世子妃跟一个男人在花楼喝酒的事情,火急火燎地禀报了一遍。
话音落下,本来还被自己身世搞得心烦意乱的盛璟渊,幽深的凤眸中颓废之色顿时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眼底不停上蹿的燎原火苗。
这女人口口声声说讲义气,不会抛下本世子。
结果,刚拿到和离书,就如此迫不及待地跟别的野男人私会,她当本世子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