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那些租种土地的就和地主……实际上大部分是咱们现在的国人对立了。他们又没有力量反对,只好求助于国家,希望律法能够保护他们的租税不要太重;而咱们的国人当然也要求助咱们,让他们压制那些租种的人。”
“没有矛盾,没有不调,大家其乐融融,要国家何用?”
“一边强了,就打压这边扶植那边,尽量让大家都不要走最后拿起锄镐斩木为兵的地步,教育国人让他们知道阴阳协调的道理,不要弄到鱼死网破到头来乱成一团。”
“记住,咱们不是背叛了国人,只是从长远地为国人考虑。一年得百钱,几十年后被人砍了脑袋;一年得五十钱,得数百年……当然选后者。”
“所以咱们官员用的课本上不但要写奴隶主是怎么压榨奴隶的,还要写清楚租种土地应该如何收租,收租过重可能引发的后果。”
“知道了,这不是件坏事,也不用害怕。相反,这还是一件好事,对国人来说不懂怎么压榨,就不能更好的有计划的压榨到他们不反抗的极限。就看你怎么用了。”
“就算不写出来,真逼得底层活不下去的时候,他们就闭目等死吗?我看未必。所以还是写出来好,写出来,流传下去,也算是个警醒。”
“你不写,就像是坐在柴火堆上有人在下面点了火,你却还还以为没有,不但不浇水反而继续泼油。这不是好事。”
众人迷迷糊糊,有的不以为然,有的觉得没有必要,也有的颇有点自我陶醉的意识、觉得其实民众越愚笨越好、只要一些人聪明就行否则不好统治。当然,也有一批人对此极为认同。
大体上接受的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并不难,很多人都是亲眼见过奴隶反抗求活的,因此对新华城将要实行的制度很有信心,一小片一文不值的土地加上公产提供的农具和指导,就能换来大量的人口,还能解决农忙时候百姓爵等之上劳力不足的情况,还不用担心奴隶反抗式的动摇根基的暴乱。
唯一担忧的就是这么做,会不会引来其余城邑的不满?他们隐约觉得当初陈健诱骗一些城邑的亲贵子嗣来榆城学堂学习、分给他们奴隶战功土地、征战东夷的时候把最容易抓俘虏的河对岸埋伏让给这些人,教他们打仗夺权,替他们训练脱产私兵,教他们管理封地食邑……只怕真不是出于什么亲族一体的好心。,!
地都没有的。”
“咱们一定要坚定地反对奴隶主,奴隶都归私人了,谁给国家缴税?”
“咱们今后,要一屁股坐在大地主这一边,联合那些可以自己耕种自给自足的自耕农,将那些土地少的束缚在土地上。因为咱们的国人可以成为地主,别人也有一部分可以成为地主,所以这是咱们的统治阶层,不维护他们维护谁?”
“咱们今后,要用耕者自有十亩田、国家提供租用铁器农具的口号去征伐东夷。让奴隶、最底层的国人站在咱们这边,赶走那些掌握了文化、礼法的东夷亲贵。咱们要说,咱们是去解救他们的,而不是去侵罚他们的。解救万民、奴隶于水火,这就是咱们要相信的事。”
“虽然咱们都知道,其实只不过是换了种更好看更好听的盘剥方法,但是如果咱们都不信,他们又怎么会信?”
“这有什么好处?好处就是土地还有很多,在人口不多到咱们数不过来的时候,他们的反抗就会少一些。适合开垦的土地很多,至少六七百年的时间给咱们生孩子,除了外敌,没有可以掀翻夏国的内部不调。可如果一直用奴隶,这六七百年或许就不能消停,奴隶反抗会此起彼伏,关于这一点你们可以问问在座的嗟、泽等人,他们早就干过了。”
“还有好处就是变族群之间的仇恨为阶层之间的仇恨,让东夷分崩离析,不再是一个整体。咱们要反对的只是东夷的亲贵,不是要把所有东夷人都抓走当奴隶。亲贵赶尽杀绝,因为他们掌握着文化,是东夷如今的基础。而咱们几年后将有数百成长起来的小吏,咱们用不到那些东夷亲贵帮着咱们管理族人,咱们有自己的方式,有自己的官员,他们的文化传说也就不会留下来。”
“我们不是好人,但是比起奴隶主亲贵来说,我们又比他们好一些。如今不是看谁更好,是看谁更不坏。感谢耕牛铁器,咱们有了比他们稍微好一点的能力。”
“我们不问天地,只问人世,自然也就不需要借助天地的借口去攻伐。我们的理由是让更多的人过的比现在更好,我们能做到吗?能,因为那些奴隶什么都没有,让他们有自己稍微的一点土地就是比以前过的好了,这还需要求天问地吗?”
“今年夏耕的时候,我就会从新华城那里弄一批东夷城邑逃到那里的奴隶,送回到榆城。”
“你们要做的,就是统计、计算一下他们最少拥有多少土地才能不至于饿死。计算一下咱们征收什么样的赋税、什么时间调动他们服劳役才能让他们积攒七八年才能买得起自己的铁器农具,年头太多他们又会失去耐心看不到希望。但同时,又不能让他们的土地多到他们没时间在农忙的时候给我们干活,但又不至于让他们觉得比当奴隶还苦。”
“这就需要一个严格的计算,你们各部门都要派人去计算出来,深刻理解这其中的界限。既不能太严苛让他们反抗、又不能太宽松让他们整天忙活自己的那点事都忙不完。”
“这件事不仅仅关系到公产的收入,也决定了之后攻打东夷时的政策。还能让你们了解管理赋税的办法,不是拍下脑袋就定出的办法。你们统计后的计算办法、想法、为什么这么办,都要写出来,之后编成书,流传后世,作为下一批官吏的课本。”
这些人从作为夏国的中央官员后,还是第一次接到这样的事,却也明白有些东西只有亲自去做了才能明白制定什么样的政策,很多事以后陈健也不怎么管了,这是希望他们多多调查研究。
但很快就有人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姬夏,你说阴阳调和,那么假如那些租种土地的人为阴,谁又是阳呢?”
“咱们夏城的国人啊。”
“可是这要怎么调和呢?”
“一旦那些人成为国中的人,即便不是国人,也是国的一部分。咱们的国人百姓又是另一部分。咱们就是要把咱们的国人培养成地主,将来如果可能的话都要按照爵等分到东夷各地去,让他们拥有几百亩地。”
“到时候那些租种土地的就和地主……实际上大部分是咱们现在的国人对立了。他们又没有力量反对,只好求助于国家,希望律法能够保护他们的租税不要太重;而咱们的国人当然也要求助咱们,让他们压制那些租种的人。”
“没有矛盾,没有不调,大家其乐融融,要国家何用?”
“一边强了,就打压这边扶植那边,尽量让大家都不要走最后拿起锄镐斩木为兵的地步,教育国人让他们知道阴阳协调的道理,不要弄到鱼死网破到头来乱成一团。”
“记住,咱们不是背叛了国人,只是从长远地为国人考虑。一年得百钱,几十年后被人砍了脑袋;一年得五十钱,得数百年……当然选后者。”
“所以咱们官员用的课本上不但要写奴隶主是怎么压榨奴隶的,还要写清楚租种土地应该如何收租,收租过重可能引发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