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女人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的得意表情,让人忍俊不禁,施傅兴把瓷碗放到桌上,无情地打破她的幻想:“先把药喝了再想。”
邬颜:“嘤。”
满满的一碗汤药,也不知道药底是什么,熬出来的汤颜色深棕偏黑,邬颜只看了一眼就受不了,她从座位上站起来,绕过桌子到施傅兴面前:“夫君,颜儿真的不想喝~”
她拉住男人的衣袖摇晃,像院子里的那个小秋千,摇摇摆摆:“而且颜儿想陪着夫君考上状元,如果,如果突然怀了孩子,就不能照顾夫君了。”
也不能借着陪考的理由四处游玩。
想到这,邬颜不用挤,眼睛里便瞬间涌出泪水,将漂亮的眼眸遮了层雾气,看不清视线:“夫君,好不好啊?”
施傅兴低头,女人带着水雾的眼睛里映出自己的模样,像林间迷路的幼鹿,惹人怜爱。
他蹙眉,伸出手指轻轻蹭去泪珠:“不想就不想,哭什么。”
语气像县学的夫子似的。
“你还凶我!”邬颜不可置信瞪大眼睛。
“没有凶。”施傅兴叹了口气,随后上前将人抱住,邬颜趁机把眼泪全
部擦到对方胸前,男人没有注意,哄小孩似的拍了拍后背,“你说的对,会试之前的确不方便,爹娘不好离开县城,如果怀孕了……”颜娘怕是就要留下来。
如此,自己只能孤苦伶仃上京赶考,吃不好睡不好,晚上的被窝都是冰冷的。
施傅兴忽然觉得,孩子的事情可以不着急。
“那药还要喝吗?”邬颜的脸埋在施傅兴胸前,声音闷闷。
“不用喝。”
得到想要的答案,邬颜立刻挣脱男人的怀抱,身手敏捷地将桌子上的药倒进屋里的盆栽中。
动作之快,看得施傅兴目瞪口呆。
不是在哭吗?
这一刻,施傅兴除了之前的感想,又悟出一个新感想。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邬颜擦掉眼角的泪珠,换了副“嘴脸”,笑嘻嘻道:“这是颜儿和夫君的秘密,夫君千万不要和娘说。”
如果被施母知道,老太婆绝对会连着儿子一起揍。
明白这一点,施傅兴点头同意。
短暂达成协定,邬颜开心极了,只觉得放下心中重任,变得一身轻松。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药味,女人打开窗户,让房间里的药味散一散。
西屋里的灯已经熄灭,大概两个老人已经歇息。
天上月牙弯弯如舟,繁星点点如萤,织起了一张浩瀚星河图。
几百年后的夜晚可看不到如此清澈的天空,邬颜索性胳膊撑在窗户边,欣赏起来。
施傅兴走到她的身后。
邬颜眼睛觑了一眼,又像没有骨头的鱼似的趴回去。
毫无礼仪可言。
哪怕见惯了,施傅兴也忍不住皱眉。
邬颜看他的臭脸,哼了哼:“又没有旁人,夫君不要太崩着了。”
他不嫌累,她都看得累。
施傅兴不承认:“为夫一向如此。”
邬颜翻了个白眼,她可真是瞧不得某人装出的正经模样,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抬起胳膊圈住男人的脖子,吐气如丝:“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