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准小皇帝当真是把那位先帝宠妃当皇嫂看,再长嫂如母一下,就是把人当母妃看了。这般一想,蔡隽又觉得今日的羞愧也值当了,瞬间神清气爽起来,“皇上年岁小,你身边又没个得力的嬷嬷教你些规矩,不明白也是人之常情。待会,臣便去同李公公说说,让他给你安排些人,最好是有经验些的,一回生,二回熟,等到食髓知味了,皇上自然就明白这女人的好了……”索性名声有损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了。而自己就是女子的赵三思,在听到蔡隽的话后:“……”丞相到底在说什么?给赵三思委婉地灌输了半个时辰的男|欢|女|爱妙处的蔡隽说得十分起劲,见赵三思一直沉默不语地看着他,他自以为自己今日的撺掇十分成功了,从承乾宫离开时,整个人都还有飘飘然。说起来,从前他风流不羁的时候,心里琢磨着要是没有考上状元,或是而立之年还不能官拜三卿,他就要去他们永安的天桥下当个写书人的,就是那种专写十八禁书的。李忠贤瞧着他轻快的步伐,还颇有些纳闷,伺候赵三思用膳的时候,便从旁多了一句嘴,“对了,皇上,今儿丞相跟你说了何事,奴才瞧着他今日可快活了。”听了半个时辰天书的赵三思一脸懵懂,“丞相起初也是劝朕选秀纳妃之事,后面说着说着,朕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了,没听懂。”丞相那副快乐似神仙的模样,显然是小皇帝答应他什么事儿了,李忠贤琢磨了一下,“那皇上是答应丞相要选秀了?”“嗯?”赵三思喝了一口漱口水,咕噜两下才吐了,“没有答应。”“???”李忠贤满脸疑惑,但小皇帝一脸茫然也不像是假的,李忠贤觉得今日丞相怕又是一个人瞎高兴了。不过,这事也没有让他琢磨多久,因为他很快就知道蔡隽上午和小皇帝说了什么了。“你说皇上他对那等男、欢、女、爱根本不懂?”听到蔡隽的话后,李忠贤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他在宫中几十年了,后宫那些女人对皇上的真心假意,他都能一眼看透,难道就看不透小皇帝对夕贵妃的那点情意了?再说了,那日小皇帝衣领处若隐若现的红印子还能有假?见蔡隽点头,李忠贤仍是不死心,“丞相可莫要骗咱家?”“本相骗你做什么?又没有俸禄拿。”蔡隽上午的好心情还在持续,对李忠贤的不信任也没有放在心上,“不然,本相能和你商量,给皇上安排宫女开荤的事儿?”李忠贤心拔凉拔凉的,心想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根了,所以才会预判错误?他一脸生无可恋,蔡隽又给他泼了一盆冷水,“本相知道公公在想什么,但皇上和长乐宫那位清白着。你日日撺掇着皇上去爬长乐宫,没准皇上当真只是将那顾夫人当母妃看待。”李忠贤被蔡隽一脸笃定的模样也开始产生自我怀疑了,“可……可奴才……分明……分明……”“瞧你自己都底气不足的。”蔡隽嗤了一声,又摆了摆手,跳过了这个话题,直奔主题道:“公公觉得安排谁给皇上开荤比较合适?”李忠贤:“……”蔡隽:“按理说,这等事儿,理应由皇上的母妃来安排,但瑶妃去得早,她身边也每个贴身但嬷嬷,眼下后宫的人,都是同辈人,虽说长嫂如母,但到底要避嫌,眼下这等差事,也只能交给公公去安排了。”李忠贤心还疼着,一脸没好气,“丞相就会把奴才当枪使,你确定这事儿皇上知情,她到时不会怪奴才自作主张?”蔡隽:“……本相今日和皇上说了足足半个时辰,皇上沉默不语的,定是默认了。您也知道,男孩子嘛,还小,初次说这种事,肯定害羞的。”李忠贤:“呵呵哒。”就像蔡隽说的,皇嗣是稳固人心的法宝,这也是为何后宫中会有“母凭子贵”一说。大多帝王虽祈盼自己能真的万寿无疆,但对于子嗣,却向来是秉着多多益善的态度。为了能让皇室中人能枝繁叶茂,在宫中不成文的规定里,基本上所有皇子到了十五岁就要大婚,最晚也不能超过十八岁。而在此之前,会有专人从皇宫的藏书文渊阁找来各种禁书供皇子观摩学习,皇后或是该皇子的生母还会亲自挑选一些漂亮的宫女送到皇子床上,传授那等事儿的经验,确保人到了大婚的时候,对床第之事娴熟了。说起来,那些在朝堂上率先开口提议赵三思孝期一过就选秀,广纳后宫的大臣,倒不是林家一派的别有用心之人,而都是像蔡隽一样的忠臣。他们已经吃够先帝没有子嗣的苦了,不想再看赵三思重蹈覆辙。蔡隽如今虽没了“小皇帝是孺子不可教也,本相还是把希望寄托在皇太子身上”的想法,但对于这些朝臣的提议,他还是很赞同的。眼下发现小皇帝竟然对男女之事都还是懵懵懂懂的,他自然是要着急的。终于撺掇着李忠贤松了口之后,他就开始迫不及待地替赵三思物色送上床的人选了。可惜,他点一个,就被李忠贤泼一盆冷水。身段丰满妖娆些的,李忠贤:“您说这胸大腿长有什么用?瞧这脸儿,咱家都瞧不上?皇上能是这等货色能伺候的?”五官精致好看些的,李忠贤:“瞧瞧这模样,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在床上怎么让皇上享受到肉|欲之欢?”诸如此类,不胜枚举。总之,没有这个老太监挑不出毛病的人。虽然蔡隽嫌李忠贤这个老太监不懂装懂,不解风情,但他也没有跟人唱反调。毕竟,小皇帝的第一个女人,是要慎重以待的。姿容上佳,和小皇帝的眼缘了,这干起事儿才心甘情愿;当然,床上功夫得厉害些,最好是一次就能让小皇帝欲|仙|欲|死,欲罢不能,若是找个放不开的,小皇帝头次享受不到这肉|欲之欢的妙处,反倒有了阴影,那就不好了。综合考量下来,一连几日,蔡隽也没找到个合适的人选,瞧着鸡蛋里挑骨头的李忠贤也有些腻歪了,“公公不妨之言,你觉得到底谁去当这个第一人才合适?”李忠贤看了他一眼,随即又垂下眼眸,一副欲语还休的造作之态,“咱家可不知道。”蔡隽看着他,眯了眯眼。危险的意思表达地很明确了。李忠贤一脸威武不能屈,“丞相这般看咱家也没用,皇上的喜好,丞相不是心中有数?何苦在这后宫找个人去辣皇上眼睛?”果然,这个老太监来来回回还是把主意打在长乐宫的那位身上,这几日把自己当猴耍咧。蔡隽冷笑,“长乐宫那位到底给了你多大好处?”李忠贤睨了他一眼,揣着明白装糊涂,“咱家不知丞相在说什么?”“呵!不知道本相在说什么?”蔡隽冷哼一声,越想越觉得气闷,“李公公这般挑三拣四,难道不是心中觉得这个第一人让长乐宫的那位顾夫人来最合适?”被挑破了心里的小九九,李忠贤照样面不改色,“丞相只关乎朝政,对皇上私下的生活习性不甚了解,自然觉得这是件轻巧的事儿了。但咱家不同,伺候皇上这么久了,承乾宫里里外外一百六十八位宫人,除了花容和云裳两姐妹,还没见其他哪个宫人能贴身伺候的。”花容和云裳两姐妹作为贴身伺候赵三思的人,蔡隽自然是早早考虑过的,但这两姐妹也是刚及笄的年纪,平板的身材一点都不凹凸有致,自然被李忠贤给一口否决了。眼下听李忠贤又这般说,蔡隽咬牙,“那依公公的意思,这人除了长乐宫那位,还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