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茶水,林幼卿便用霍震捡回来的椰汁待客。
莫远山喝了一竹杯,不见外地拿起又给自己满上一杯,喝得极为顺口,眯着眼笑道:“在岛上倒是时常能见着这椰果,就是外皮过于坚硬,不好破开,今日终于尝到了这汁水的滋味。不错,不错,淸甜爽口,比起那清冽的山泉另有一番滋味。”
椰子质地异常坚硬,想徒手破开可不容易,一般人只能抱着椰子干叹气。
林幼卿浅笑:“莫先生喜欢就好。”
若是别人,客人流露出对这椰汁的喜爱之情,那人一般都会殷勤地送客人一些带走的,而这林姑娘却只字不提。
莫远山就不由多看了林幼卿几眼。
不明白她是不谙世事,还是故意不提这茬。
“莫先生这般盯着我瞧,莫非我身上有什么不妥之处?”林幼卿觉得奇怪,并低头检查身上有什么不妥的。
这样盯着一位姑娘看,实在有些不妥,莫远山有几分不好意思地收敛了目光,却又不动声色,道:“非也。是姑娘面色奇特,莫某一时竟有些看不大明白而已。”
“莫先生还会看面相?”
林幼卿真是有些意外了,心里不由一紧,又听他说看不清,又提起的心又渐渐放了下来。
莫远山摆手,说只是略懂皮毛。
不论莫远山是谦逊之词还是别的什么,林幼卿都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莫先生若是有事来寻霍统领的话,今日不凑巧,不如改日再来吧。”
这话里就带着送客的意思了。
莫先生抚须一笑,心中道,若是霍震在,以他的防备劲,我又哪能跟你搭上话呢,所以才挑了霍震不在的时候登门。
“我是来寻林姑娘的。”
“寻我?”
林幼卿大吃一惊,算上这次也只见过这位莫先生两次,他寻自己,所为何事呢?
莫远山笑着颔首,道:“莫某想问林姑娘先前住在山上,可晓得山上可有温泉?这荒岛上想喝口热水都难,更别提沐浴了,要是有温泉水就好了。莫某时常见霍统领上山,去时身上污秽邋遢,下来时却清爽洁净,就想着山中莫非有温泉。”
莫远山与岛上其他人一般,半年下来,缺衣少食,又不常洗漱,看起来瘦削,且灰头灰脸的,连身上这件湖蓝色道袍都褪色了不少。
唉,温泉的事瞒了这么久,终究没能逃过有心人的眼睛,林幼卿不由在心里叹气。
林幼卿打心底不想别人晓得。
那处温泉倒是有两个池子,但一旦泄露出去,她就别想去了。即便去不了温泉,她还可以在空间里沐浴,但还是不想便宜那些想迫害她的人。
莫远山虽说与他无仇怨,却也没有恩惠,犯不着牺牲自己的利益,去成全他的心愿。
“那莫先生该去问霍统领才是。”林幼卿轻笑道。
正是莫远山晓得霍震油盐不进的性子,才想从林幼卿这里套话。
没料想这小姑娘也是个软硬不吃的主,不论他如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就是不松口,不由他不败下阵来。
霍震回来时,林幼卿顺嘴提了一句莫远山来访的事,转而问道:“要把山上有温泉的事告诉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