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也没指望在一开始,就让拿到股份后,变得心高气傲的舒云,答应自己。
算起来,乔振天在接到那亲子鉴定报告后,差不多也要到家了。
乔氏集团最为看重的是家族血脉,而舒云能够在拿到股份后,让有些知情的股东保持沉默,也正是因为“乔云天”这个儿子的存在。
股东们想着,反正乔振天就乔云天一个儿子,乔氏集团落到乔云天手上,是板上钉钉的未来。
那么大股东变成谁,似乎也不是很重要。
可现在,乔振天知道了这个消息,那么一切都将变得不一样。
以往他对舒云还是有几分亏欠的内疚在,想着对方“忍辱负重”地为自己默默养育乔云天十余年,外加有初恋的情愫加成。这种情况下,就算外头有着更优秀的私生子,他心里依然将乔云天当作自己唯一的继承人。
然而当乔云天不是他的儿子,那么这一切前提,都将不复存在。
到那时候,舒云还能不能在股东大会上独揽大权,就得打一个问号了。
乔明瑞用指尖将眼镜往上一挑,深邃的眸子被眼镜的反光挡住其中嘲意,“舒女士,我认为,您不用这么急着做决定。”
“这样,我和我未婚夫去花园里逛一逛。半个小时……不,一个小时后,再来听听您的决定。”
说罢,不等舒云拒绝,他便拉着殷渠起身,闲庭信步般,走出了乔家主宅,往温室的方向走去。
没走多远,他们便看见一辆商务豪车从大门外驶入,急不可耐地奔向主宅。
乔明瑞扫一眼熟悉的车牌,心情愉悦地弯了弯眉眼,像是咏叹般,自言自语:“来得这么快……怕不是很快就能结束。”
“算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他走入温室,伫立于玫瑰花丛中。垂首,指尖勾起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嘴角含笑。
下一秒,玫瑰被摘下,转眼递到了身后殷渠的手中。
“好看吗?”乔明瑞笑问。
青年身形颀长,穿着白衬衫,长发如墨,温顺地披在身后,像是一株浸在月色中的白玫瑰,与周身鲜红的玫瑰格格不入,却又被衬托得越发清尘脱俗。
殷渠原本看得喉头一紧,口干舌燥,突然手里被塞了朵玫瑰,连忙手忙脚乱地捧好,红着脸,藏起眼底疯狂的欲。。念,装作茫然无措地点头:“……好看。”
——不知在说花,还是人。
得到满意的回答,乔明瑞再度低头,将指腹堵在被截断的花茎上,抬头看向乔家主宅的方向,笑容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