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大家沉默着对瞪,终于磨蹭到了日落,可以收工回家了,这也算是对得起王二即将要发的赏钱。
这回来的路又是十几里,回程的路上,所有的门人发尽了牢骚,把王二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这快走到自家了,突然有个门人说道:“你们说,咱们今天回去,能不能领到这个月的赏钱?”
“别瞎想了。”另一个门人懒洋洋地说道,“前些天大夫人和二夫人就把门里的银子全给卷跑了,二爷那天火冒三丈,差点就没跳到房背上的劲仗,伱又不是没看到。”
“唉。”此话一说,所有人都在叹气。
其实神农门和百草门都好几个月没给门人发钱了。
百草门原本就穷,发钱当过年,不发钱也正常,大家习惯了。
而神农门欠薪几个月,所有门人就都士气不振,除了吃饭,啥事都提不起干劲来。
终于,大家焉不拉搭地走回了神农门,只见大门打开,可里面到处都黑洞洞的,鼻子灵的人伸长了脖子闻了闻,也没闻到饭菜的香味。
“看,大厅那还有灯亮着。”一个眼尖的门人指着大厅说道。
其实要不是还没吃饭,大家都想回房间到头就睡。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大伙找了一些水来喝,渴是不渴了,但是现在饿得更慌。
“走,去大厅。”带头的门人大声吆喝着,然后一路当先,当他走到大厅门口,却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结果后面的门人一推搡,把他给推了进来。
几十个门人原本吵吵闹闹的,但是进到大厅后,竟然无人说话,除了喘息声,更是听不到别的声响。
大厅上灯火辉煌,所有的烛台都被点亮了,在大厅正中,摆着的是王二的尸体。
王二浑身的血污已经被洗了干净,衣服也换了一身新,一张白布盖住了他的脸,挡住了肥脸上的痛苦和狰狞。
在王二之上,金刀大马的坐着一个干瘦的人,大家都认识,这就是百草门的门主巩光杰。
巩光杰身旁,站着一个黑衣男子,他就是大家都认得到的百草门第一打手黄小石。
大厅旁边,还立着原本在家留守的五个神农门人,只见他们精神饱满,满脸杀气,和刚回来的这些人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这严肃和萧杀的气氛中,众人尽默,唯有那些不争气的肚子发出了咕咕咕的声音。
“诸位。”黄小石开口了,他看着众人,面无表情地说道:“今天,巩门主和王门主就神农百草门相亲相爱一事,进行了友好的商谈。
没料想,天有不测风云,王门主突然心疾发作,经抢救无效,不幸身亡。
王门主在临终前,饱含着热泪将神农门托付于巩门主,从今天起,神农百草,再合为一门。”
“好了,我说完了。谁有意见?”黄小石话一说完,恶狠狠地问道。
正巧从门外吹进一阵冷风,大厅中的众人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
就这么说,这两年在场的哪个没被黄小石黑打过,不怕是不可能的。
“诸位同门。”巩光杰开口说话了,“你们打听一下,我巩光杰只要还有一口吃的,自己人就不会饿着。从下月起,所有例钱加倍!”
这一句例钱加倍,比封口的破布还厉害,直接让不少人的话堵在喉咙里卡着出不来。
就这么僵持中时,突然一个人大声喊了起来:“我们跟谁不是卖命啊!双倍例钱好啊!”
巩光杰一听,原来是他安排的内应在人群中大喊。
这个内应终于发挥出了他应有的作用。
可以说,他这一嗓子,起了一锤定音的效果。
“对啊,反正都是为了钱。”
“神农百草本来就是一家,跟谁不是干。”
王二现在死了,有个人出来说给大家发双倍的钱,谁和钱过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