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君唇角微弯,浅淡笑意仿佛一簇烈火。
裴夕舟将平安符收在手心,漆黑眼底倒映出点点暖光。
……
“平安符……”
裴夕舟躺在踏上,轻声呢喃,唇角渐渐溢出一丝血迹。
立侍在一旁的云亭呆了一瞬,惊叫出声。
“世子!”
他慌忙跑去?寻找就在隔壁院中的医师。
“世子病情又复发了?”
医师挎着药箱直奔而来,望见裴夕舟苍白的脸色,双唇轻抿,定了定心神,取出银针。
数针过?后,裴夕舟悠悠转醒。
“世子心绪起伏过?大,此次情况凶险……”
医师摇头叹道,又开始絮絮叨叨地叮嘱。
与以往一样,翻来覆去?的几句,萦绕在裴夕舟的耳畔。
他靠在床上,手指攥紧了衣角,想起刚才的梦境。
那日山洞中,火光下?梅长君的模样浮现在眼前?,清晰如昨。
裴夕舟缓缓起身,眉眼敛着,眼波有?些晦暗。
“……老夫的叮嘱,世子可都记着了?”
医师看着他的神色,摇头道:“你?父亲近日身体也不大好了,朝中形势又对王府不利,你?若再病了,岂不是要令他忧心。”
一语如惊雷。
裴夕舟眉目渐渐沉凝,周身气质宛若窗外?树梢上的那捧雪,耀目而冻骨。
“夕舟记着了。”
他将医师送至门外?,站在大雪纷飞中,将手背到身后。
云亭立在一旁,突然觉得自家世子有?些不一样了。
过?往裴夕舟虽有?些清冷,但沉静时眉目如玉,相处久了便知其温和。
今日的他比往日更偏向雪,冰冷,夺目,若伸手想碰,似乎也只能感受到刺骨的寒凉。
云亭劝他回屋的话语咽在了喉中。
冬阳被屋檐挡去?一小半,余下?的落在裴夕舟面上。
他近来记忆恢复,总是梦见前?世,却只梦过?初见那几年。
人生若只如初见。
可后来世事皆变,他清醒时回忆过?往,只觉一片苍茫,只能沉溺于梦中,去?祈求那为数不多的温暖。
到底是失了分寸。
今世筹谋方起,她如今在顾家过?得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