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懿懿猛地转回头看他,一时气结:“你还真让她搬去了”
顾祯上前两步,替她将披风整理好,重新系了遍衣带,声音温润:“延德殿本来就不大,不叫她搬走,还要一直留着么”
见她脸色不大好看,顾祯又软了语气哄道:“延德殿宫侍本就是伺候你的,再添她一个宫侍也不够使唤,若要添宫侍,则没了空余的位置。清露殿那头都收拾好了,你白日不也派人去瞧过么拨过去的宫侍也都是让吴茂仔细挑的,不会有什么差池。”
今日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再不叫她搬出去,还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
赵懿懿转身回了寝殿,靠在窗边瞧着庭中枯枝。被冷风吹了一阵,脸上因饮酒过后的温热降下来些许,神色也清明许多。
只是坐久了,还是有些晕晕乎乎的。
顾祯伸手关了半扇窗户,垂首看了看她:“别坐在风口这儿,小心着凉。”
寝殿那几盏灯一照,衬得整片空间炽亮了泰半。先前那阵酥酥麻麻的感觉褪去,唇瓣这会子带了些刺痛。
火辣辣的,像是被什么狠狠剐蹭过。
赵懿懿没曾说话,只是换了个地方,跑到妆台前坐着打算拆卸首饰。
虽说午憩过后,早上的花钗博鬓等饰物早已取下,换了些轻便灵动的珠钗,然戴了这大半日,还是有些累的。
指尖触碰到一只珍珠蝴蝶簪,正要捏着簪柄一角取下时,才发觉唇上有些微的泛红,更有几分趋近于红肿的模样。
她颇为恼怒地转了头,狠狠剐了眼身后的人,沉声问他:“陛下没什么要说的吗”
顾祯先是一怔,垂眸沉思了半晌,柔声道:“今日是朕不好。”正当赵懿懿轻哼了一声,要回过头去时,却又听他说,“是朕亲重了,下回一定轻一些,别气了。”
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些话,赵懿懿霎时变了脸,恼得伸手将他朝后推了一把。
他明明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
“你这样歪曲我的话做什么”她气道。
顾祯笑了声,伸指轻轻抚触了下她柔软的唇,轻声问:“还疼不疼”
赵懿懿没答话,只是气呼呼地瞪他。
“朕去问一问,着人拿些药膏来。”说着,他便要转身出去。
这种事儿怎么能问赵懿懿急得一把将他拽了回来,凝声道:“你回来!”
“嗯”
顾祯回了头,有些担忧地看她。
“不上药,怎么能好”他放低了声音安慰着,以为她是担心服药的苦或是药膏的刺痛,“一些清凉的药膏罢了,不会痛,你等朕片刻。”
赵懿懿红着脸咬了咬唇瓣,指着不远处的博古架道:“在左边第三个格子,有一个小药盒,里头装了专门用来涂抹红肿破皮的药。”
顾祯依言过去,在博古架上翻找一阵,找着了她所说的那个漆木描金小药盒,在堆满的瓶瓶罐罐里头,寻找了一个白玉小瓶。
转了身问妆台前的美人:“可是这个”
赵懿懿别过眼,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他取了药过来以后,赵懿懿正要接过,却见顾祯先一步打开药瓶,取了些许药膏在手心中化开,以指尖沾了那白色的药膏,轻柔地涂抹在了那瓣朱唇之上。
药膏的清凉与他指尖的火热,两种温度交杂在一处,叫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顾祯眉眼淡然,因另一只手心盛了药膏,只得以手背抵住她的肩,无奈斥道:“别动,再动就抹到下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