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殿外伺候的宫女皆是仰头看着头顶的月亮,长舒了一口气。
不管旁的如何,只要陛下和娘娘之间好好儿的,她们也就不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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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醒来,赵懿懿身上酸软得很,昨儿晚上被他折腾得太狠了些,浑身都没了力气,昏沉睡了一觉,实则也没睡太好。
察觉到身旁那人起身的动静,赵懿懿掀了被衾正要起身,却被顾祯给按住了。
“若是困,就先歇息着吧。”他的声音低沉,醇厚若钟磬一般回荡在耳畔。
赵懿懿先是一怔,仍是起身下了榻,柔声说:“还是妾身服侍陛下更衣吧。”
若是皇帝留宿椒房殿,她也一向会跟着早起,同他一道用过几口点心后,再亲自将人送至肃章门外。
闺房内的事还好说,若是送陛下出门也省了,不知要有多少风声传出去。
盥洗更衣过后,热腾腾的几道点心端了上来,赵懿懿心不在焉的吃着一块橙糕,想着昨晚没能说出口的那桩事儿,斟酌着该如何开口。
舅母曾对她说过,她作为皇后,面对丈夫时既要让他知晓难处,又不能让丈夫心生反感。
想把握好这中间的尺度,无疑是一桩极难的事。
话已到了嘴边,顾祯忽然偏头看她,淡声问:“皇后可是有话想说?”
赵懿懿执食箸的手一顿,不意他竟然看出了自个的心思,忙不迭的点了头,便想要开口同他倾述一番。
心头莫名是甜的。
“妾身……”
顾祯却于此时放下了食箸,抬首朝户牖外瞥了眼,唇角的笑淡到几乎看不见:“今日起晚了些,朕该往前朝去了,皇后若有什么话,待晚上再说吧。”
一缕曦光打在橙糕上,晃得人险些花了眼。
赵懿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后才觉得有些诧异。顾祯在一向忙于朝政,很少会连着几日到椒房殿来,偏偏……
她还想说些什么,顾祯已然起身,阔步朝殿外行去。
几瓣红梅依旧顺着东风飘飘扬扬,赵懿懿跟在他身后,心绪也随着这红梅一块儿飘飏,隐隐还有些雀跃与欣喜。
皇帝起驾往前朝后,椒房殿的忙碌暂歇了片刻,恢复了以往的祥和宁静。
云竹扶着赵懿懿回来,温声说:“奴婢领着人换一床薄些的被子,娘娘再睡上一会儿。”
她是赵懿懿进了东宫后才跟着的,然跟了已有两年多,自然是心疼的。
也难免埋怨,陛下未免有些不懂疼惜人。
俩人起身后,寝殿已经被里外清扫过,这会子只剩下一股清新的味道。赵懿懿实在是困,将自个埋在被衾里头,好好地睡了一觉。
却不敢睡太久,仅是睡了半个多时辰,宫女掐着宫务送达的时辰,将她给唤了起来。
虽还是有些困倦,赵懿懿用过朝食,还是打起精神一件一件、有条不紊的开始处理宫务。身为皇后,她自知若是不能将宫务管理妥当,自然有人想要替代她来管理。
“娘娘也别光顾着提醒陛下注意身子,自个身子也要紧啊。”云竹端着一盏龙眼茶放到案几上,“若是累了,就先歇会儿再看。”
赵懿懿瞥了眼,忽然觉得有些迷茫和疲累,接过茶盏饮了一口,蹙眉道:“总是得快些处理好才行。”
她自幼丧母,纵然有祖父母庇佑,到底还是不一样的。何况祖父母也在她出嫁前就去了,更没人来教她如何管家。
连管家都一窍不通,这偌大一个宫城,更是叫她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