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渊的手臂刹间穿过她乌黑的秀发,猛然拉进,鼻尖滚烫的气息缭绕,他的视线从温楠眼眸掠过,落在殷红饱满的双唇。
他的力道巨大,掌掴住她的后脑,令她难以拒绝逃开。
面容极为缓慢地贴近,像是在大方的施舍她错开时间,但又吝啬强硬地掌控,让她不得动弹。
“你们在干什么!”
车外传来一声巨大的惊呼,在季渊走神之际,温楠推开他的胸膛。
宋晓雯早就该意识到,前来寄宿的留学生都不是省油的灯。
从见到温楠的第一面起,她就愈发笃定这个信念。
总是恰到好处的温柔,脆弱又靡媚的模样是个男人都忍不住动心,初识还未看出,日子久了,勾人的魅影就越来越显现。
宋晓雯离婚后远赴伦敦,她近乎疯狂地爱着这内敛绅士的城市,爱着白人丈夫细致的贴心,爱着儿子心中只她唯一。
如此,不许任何人破解。
季渊叁缄其口,仓皇地解释方才的行为:“妈,我们刚刚没做什么。”
宋晓雯一脸冷笑,腹腔盛怒的火焰止都止不住,讽刺般说着:“你是不是以为我老了,睁着眼睛和瞎了一个样!”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那不然要怎样,放鞭炮祝福你们吗?你做事情的时候能不能考虑考虑你妈妈!妈妈没有其他孩子,一心想着你,结果你转眼就和来家里寄宿的搞上了!”
季渊紧皱眉头,母亲咄咄逼人的语气令他无所适从:“我喜欢温楠!”
“我当时在和她告白,忍不住想亲近亲近她,这有什么错吗?”
被儿子顶撞,宋晓雯心里也不好受,但还是放不下面子,口吻更加恶劣地想要拆穿全部:“你不能和她在一起!”
“她只是个穷学生!连爸妈都没有,家里只剩一个黄土埋到脖子的老太太,和她在一起有什么好处?我让你来英国是让你努力赚钱,不是来泡妞的!”
话音一落,先前争执的气氛倏地沉寂下来。
孤儿?
季渊好似从未了解过温楠以前的生活。
她总是封闭自己,像一团了无声息的雾气,看不清,也摸不透。
“温楠,我妈妈说得是真的吗?”他望着缄默不语的温楠。
“你想问些什么。”
季渊以为她没听清,又支支吾吾:“就是你真的是孤儿吗?”
“是。”她淡漠地回答。
季渊诧异的眼神丝毫不能带给她任何感受。
本该如此。
她是茫茫海潮中的孤叶,肆意恣睢地飘零流离。
争吵是本能,厌恶是本能,远离亦也是发自内心。
她终于顿悟宋阿姨眼神中时隐时现的怪异和对她漫不经心的态度。
温楠是一个外来者,侵占别人平静生活的外来者。
“对不起,我会在今晚搬走的。”
她向宋阿姨深深鞠了一躬,算是感谢这么久以来的包容与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