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孟家大夫人出身显贵,不同意孟鹤雪入族谱,即使是孟家人也没办法。
而孟鹤雪根本不稀罕孟家人的身份,处处避着孟家人。那时候他没告诉他娘,孟家人想让他认祖归宗。
因为他知道他娘绝对不同意,但孟家人却打起来了他亲事的主意。
那时徐家小姐看上了他,孟家便以他的亲事要挟,只要他答应娶徐家女,便能入孟家门。
孟鹤雪不同意,便遭到了孟徐两家的为难。
那时候孟鹤雪还只是翰林院一个六品官,出身低微,在京中没有任何后台。
孟徐两家见强迫不了他,便开始对他下药。
哪怕孟鹤雪中招,也没有屈服。孟徐两家嫉恨上他了,再随后的一次科举舞弊案,孟家随意找了一个理由,就让他牵连其中,下了牢狱。
有孟徐两家联手,哪怕他到死也无法从诏狱出来。
若不是许太傅和谢盛桉帮忙,还有之前那些同门帮忙,孟鹤雪已经死在诏狱里。
这就是孟鹤雪的前半段人生。
宋清抱着长刀继续道:“而在大人入诏狱那两年,孟大夫人以请戏班子入府唱戏为由,多次羞辱大人的母亲。还说只要她一直在台面上唱戏,就能救她儿子出来。”
“大人的母亲一连在台面上唱了三天三夜,被孟府满门羞辱殆尽,最后倒在一个雨夜里。”
“大人出狱后知道了这件事,这才有了后面孟徐两家灭门。”
宋清不是一个擅长说故事的人,很多事在他嘴下就一句话,比如孟鹤雪的入狱、比如那个雨幕中倒下的女人、比如后来的复仇。
但因为这些明明很沉重的事,经由平淡的口气说出来,反而有了不可名状的重量。
宋云初从简洁的话语里,感受到无与伦比的沉重。
心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沉甸甸地往下坠,久久呼吸不过来。
宋清道:“后来的事就变成大家熟知的了,他入内阁,成为权倾朝野的首辅。要说他和当年有多大变化,其实是没有的。”
“换成如今的他,应该还会救下躺在路边奄奄一息的我。”
宋云初沉默。
怎么可能没变化。
只是这变化无人能看见,唯有孟鹤雪自己知晓。
宋清看向宋云初:“这些话我就说到这里,夫人只当听了一个故事。夫人还想知道的事,等孟鹤雪出来让他自己跟你说。”
宋云初问:“他什么时候能出来?”
尽管没有像上一世一样,落下“凌迟”的处决。但现在孟鹤雪被关在刑部,锦衣卫无法插手,他们更无法得到消息。
宋清想了很久,说了这一句:“大人会平安无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