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迟鹰带着苏渺去攀了一次珠峰。
在此之前,迟鹰有整整半年的时间,每天去医院监测心脏,在医生确保了绝对没有问题之后,才报了专业的登山团队,和苏渺一起在盛夏时节攀上了珠峰山顶。
那是苏渺第一次攀上如此巍峨的高峰。
如果没有迟鹰,大概她一辈子都不可能站在这样险峻的云巅之上。
望着远处翻涌滚动的白云和连绵的雪山冰川,除了震撼,最大的感觉就是惶恐与不安。
高处不胜寒。
苏渺望向迟鹰:“站在这么高的地方,你会害怕吗﹖
“当然。”
迟鹰漆黑的眸子平静地望着远方,“所以即便是翱翔苍穹的飞鸟,也需要降落,寻找最安宁的栖息地。“
他已经找到了,停留在她的身边。
再也不会飞走。
苏渺和迟鹰在山巅拍了纪念的合影照,迟鹰还想吻她来着,但苏渺有点缺氧,这要是跟他接吻,她怕自己有命来、没命回去了。
登山团队招呼着,让大家赶紧拍拍照,最后五分钟时间,他们必须赶在太阳落山前回到珠峰大本营。
苏渺紧紧地抱着怀中布囊小瓷罐,凛冽的风如刀子般刮着皮肤,她的眼泪也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一边哭,一边不舍地打开了布囊。
“妈妈,这里好高哦。”
“不知道你会不会冷。”
“妈妈,要说再见了哦。”
……
然而,就在她打开瓷罐盖子的刹那间,迟鹰粗砺的手掌覆在了她的手上,止住了她的动作——
“小鹰,舍不得就算了。”
苏渺诧异地望向他。
凛风中,男人的五官轮廓越显锋利,漆黑的眸子带这某种力量感。
“你不需要放走她。”
“可是这样的话,我就永远走不出来。”
“留在家里,也留在心里。”
苏渺泪眼惺忪地望着他:“可以吗?”
迟鹰揉了揉她的脑袋:“只要你知道,除了妈妈,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爱着你。当然,迟鹰是最爱你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