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温温说完,连忙偷偷去看顾诚因脸色。
这个回答是在顾诚因预料中的,所以他神情未有什么明显变化,只平静地嗯了一声,道:“如果说那时是因为愧疚,可之前呢?”
林温温挑眉,颇为诧异,“之前?什么之前。”
顾城因松开手,转身朝柜子走去,柜子里有一个红木匣,他从木匣中取出一根精致的紫毫笔,转身又回到床边,递到林温温面前。
林温温向来记性不算好,眯眼望着面前的笔,只觉得这紫毫笔也很是眼熟,咦了一声,便没有了后话。
见她如此反应,顾城因眉眼向下沉了几分,道:“扶元堂开课那日,堂间休息时,我的竹管笔断了,是你将这根紫毫笔赠予我的。”
默了半晌,林温温恍然大悟道:“是因为之后要默写,我写不出来,害怕兄长责骂我丢人,我才将这笔着急塞给你……”
林温温能想起来这件事,还是因为后半堂课上,宋先生得知她将笔让给顾诚因,特意表扬了她一番,那是林温温第一次被人当着众人面夸赞,现在回想起来,心里都还有那美滋滋的感觉。
顾诚因却是听完后,脸上郁色更重,“三娘,这是实话么?”
林温温坦白道:“我说的是实话,你不信可以问珍珠。”
顾城因将笔放回木匣中,片刻后深吸一口气,似还不死心,又问她,“那为何,要我坐你身后?”
林温温继续坦诚,“因为我不敢惹卢芸啊!而且……而且我得知宁轩阿兄喜欢善良的女子,就、就觉得让你坐我身后,能显得我比较善良……”
顾城因眸色阴郁,唇角却忽然诡异地向上扯起,“那你之后对我的好……也都是因为他?”
顾城因此刻的神情实在吓人,林温温犹犹豫豫,不敢开口,
“说,我要听实话。”顾诚因语气不容置疑。
林温温紧张地吞了口唾沫,闷声道:“你、你、你别生气……我承认我骗了你,但我也的确对你好过,是不是啊?”
顾诚因沉默地望着她。
林温温心虚,声音更小,“顾表兄,咱们就抵消了,好不好?”
抵消?她怎能说得如此轻易。
十岁那年亲眼看到父母惨死面前,他的心便也随着父母而去,他如行尸走肉,活着只为查明当年真相,为父母报仇。
而她的出现,才让他逐渐意识到,原来他的心中还能生出柔软,她让他觉得,他依旧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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