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
苏亦行推开门走了进去,又迅速将门关上。不大的屋子里布置却十分温馨,如今郡主改了名字——祁艾。即便是不能与他相守,但她还是想以这样的方式纪念他。
此时此刻,郡主正坐在等下看一本医书。见苏亦行来,也没有抬头,只是道了一句:“坐。”
苏亦行在一旁落座,屋子里倒是暖融融的。
“这里住的可习惯?”
“倒是挺清净,平日里没什么人打扰。”郡主翻了一页书,抬头瞧着苏亦行,“我昨日诊了一个病人,脉象有些奇怪。可惜不能瞧瞧她的气色,一时间拿捏不准他得了什么病。”
“什么脉象?”
郡主仔细描述了一番,苏亦行思忖了片刻:“他这脉象来看,像是脑中有疾,不好治。”
郡主将书放下,指了指上面的一行字:“这医书上也是这么记载的,你如何知晓的?”
“我让云朵给你送来的医书,我都看过。”
郡主苦着脸道:“你这分明是来刺激我的,我若是有你这般悟性,怕是都成一代名医了。”
苏亦行笑了笑:“勤能补拙,你好生努力,我等着以后听到祁神医的名号。”
“好。”郡主露出了一丝笑意,“你今日来寻我,所为何事?”
“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何人?”
“钟栎。”
郡主思忖了片刻:“那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我大哥得急病死后,父亲便将心血倾注在了他的身上。两年前他春闱中举,如今在吏部供职。这两年来,姑母一直有意培养他。然而他一向懒惰,禀性”郡主叹了口气,“大约是受到他那个丫鬟出身的生母的影响,一向是透着股小家子气,还总是算计来算计去的,惹人讨厌。”
郡主抬眼看着苏亦行:“你询问他,可是因为太子的案子?”
苏亦行点了点头。
“我也猜到了,太子今次的事情和姑母脱不开干系。”郡主将手覆在苏亦行的手上,“太子若是要对付他们,尽管对付,这一切反正都与我无关了。”
“他们毕竟是你的家人,殿下与皇后的矛盾不可调和,但钟家”
郡主摇了摇头:“钟家早就烂透了。我来这里不过数日,便接诊了一个被打得两腿骨折的病人,据说是被钟家的一个远亲打的。我不过是询问了一句,便听到了不少类似的事情。他们仗着姑母的权势为所欲为,如今已经是民怨沸腾了。它破败也是迟早的事。”
“那你家中父母兄弟,便都不在乎了么?”
郡主笑了笑:“行儿,你可知道当初我从东宫落选,回到家中时,发生了何事么?”
苏亦行摇了摇头。
“我爹说,我是钟家的耻辱,将我拒之门外。幸好我手中还有些银两,便在外面的客栈住了几日。”郡主低着头,明明是说着这样不堪的境遇,声音却很平静,“后来,姑母的旨意到家中,爹爹亲自来将我接了回去。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们自小锦衣玉食将我养大为的是什么”
郡主抬头看着苏亦行:“你可知我为何愿意假死离开东宫?”
“为了与他们彻底断绝。”
“是。从前的那个我已经死了。”郡主淡淡道,“回头想想,这一切其实也很可笑。姑母一直在打听太子殿下的喜好,若是探听出一二,便让我爹爹来教我。我以前不知道,后来嫁入东宫,看到了殿下宫中的良娣侍妾,从她们身上拼拼凑凑,竟然看到了一个完整的自己。你可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我从前十几年的人生都只是一个谎言,一个笑话”
苏亦行起身走到郡主的身旁抱住了她:“以后都不会了。”
郡主将头靠在她的肩上,轻声道:“钟家发生任何事,都与我无关。”她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只能置身事外,要我亲口出卖他们,我”
“我知道的。你只管安心——”
苏亦行话音未落,忽然听到一声惊呼:“趴下。”
是夏青青的声音!苏亦行和郡主来不及多想,立刻趴下。头顶上空有什么呼啸而过,最终咣当落地。
苏亦行转过头,只见一个黑衣男子举着刀只冲她们而来。眼看着一刀要落下,却被一把剑格挡开来了。
夏青青忽然出现,与那黑衣人缠斗了起来。两人纠缠之时,又闯进来两名黑衣人,好在陆丞歌听到动静也冲了进来。
两方缠斗了起来,苏亦行不动神色从腰间抽出了太子给她的细剑。尽量贴着自己的腿放着,让裙摆的褶皱遮挡住。
地方不大,陆丞歌施展不开,被其中一个黑衣人缠住,另一人直冲向苏亦行和郡主。
眼看着就要冲到苏亦行面前,还差两步的距离。苏亦行忽然举起了那把剑,黑衣人停不下来脚步,那把剑径直穿透了他的身体。
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苏亦行松了手。那人还想杀了她,却被陆丞歌一脚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