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棣变了脸色,正要去解释。太子转头拉过苏亦行:“太子妃屈尊降贵来此,夏家便如此没有礼数么?”
二姨娘脸色一变,看向夏棣。夏棣上前一步,拱手拜道:“太子妃万福。”
二姨娘忙不迭福身施礼,心下是叫苦不迭。她原以为夏青青去东宫回来,翻不起什么大浪。可瞧着太子妃这一身丫鬟的衣裳,显然是夏青青房里的。没想到她不仅仅是勾搭上了苏府的二公子,更是抱上了太子妃这棵大树。
苏亦行蹙眉道:“本宫记得,命妇初见本宫是要行跪拜大礼的。你不知道这个规矩么?”
二姨娘连忙跪了下来,行了个大礼。
夏青青的爹夏恒,就只是站在一旁看着。瞧见苏亦行看向自己,这才上前行了跪拜大礼。
“平身。”苏亦行缓步走进亭中落座,夏棣打量着太子,心下暗自忖度。他本以为太子妃是为了帮他孙女儿,故意编的胡话。
可没想到太子竟然亲自来了,莫不是真瞧上他孙女儿了?
这男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明家里有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在,还要望着他家的孙女!今晚他一定要让苏衍和夏青青的婚事谈成!
二姨娘向夏恒使眼色,夏恒也是一脸茫然。他虽然是夏府的主人,可是他爹余威仍在,许多事情他也做不了主。尤其是关于夏青青的婚事,他其实一直对苏家那个老二不满,没想到他爹居然也不问过他的意见,直接将苏家人请到这儿来谈两家的婚事了。
夏恒心有不满,却也不敢直说。而且他这个女儿也是被他爹教坏了,好好一个姑娘家,不学学她妹妹,琴棋书画样样不精。这也就罢了,她还成天舞刀弄剑了,非说什么将来最想像她爷爷一样上战场。
夏家是武将世家,可也没有女子上战场的先例。如今嫁的这个小子,看起来又弱不禁风的,估摸着成婚以后两人少不了要动手。夏青青这河东狮的名声怕是坐实了。
正想着,苏鸿信,言心攸和苏衍三人到来。两家寒暄了几句,三人瞧见苏亦行和太子,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太子上前一步道:“爹,娘,二弟,你们怎么才来,让亲家都就等了。”
三人听着这称呼,说不上来的怪异。尤其是苏鸿信,听得虎躯一震。太子管他叫爹?他没听错吧?!言心攸倒是明白得快,脆生生应了:“还不是你二弟,知晓是来定亲的,紧张得不得了。准备礼物准备了半晌。”
夏棣拱手道:“二位客气了。”
苏鸿信瞧着夏棣光秃秃的下巴,欲言又止。没想到言心攸心直口快,竟然笑了出来:“夏老将军怎么舍得把自己的美髯给剃了?不过如今看起来倒是年轻了许多,说是四十岁也不为过。”
夏棣哼哼了一声,按捺着不悦道:“这还是要拜太子妃所赐。”
他原以为苏氏夫妇至少要责备太子妃几句,没想到言心攸竟然对苏亦行点了点头,还颇为称许。他气得伸手便要捋胡须,抬手到一半又放下了。
苏家人果然护短!那他对自己的孙女要更护短才行!
苏亦行起身道:“爹娘,大哥二哥,你们带了什么礼物?”
她这一提醒,苏衍连忙命随行的侍从将礼物搬了上来,两个方匣子,一个长匣子,都是紫檀木的。光是这匣子便价值不菲。
夏棣心下一凉,苏鸿信当了这么多年地方官,那点微薄的俸禄能买得起贵重的礼物?他莫不是贪污?
夏恒和二姨娘却探头去看。
苏衍打开第一个匣子,里面装满了珠宝首饰,一看便知价值不菲:“晚辈此次前来,备下了薄礼,这一盒是送给夏夫人的头面首饰,还请夫人不要嫌弃。”
二姨娘乐得合不拢嘴,心里却在嘀咕,苏家出手还挺阔绰,不会是打肿脸充胖子吧?还是说太子妃贴了娘家?
苏衍打开另外一个匣子,是一个卷轴:“听闻夏老爷喜欢阮语堂的字画,晚辈诚心求得一幅,还请笑纳。”
夏恒原本对这些财帛不屑一顾,夏家毕竟是世家,不至于这么没见过世面。可是阮语堂的字画,在市面上那可是千金难求。他快步上前,迫不及待展开来,行家一眼就能看出真伪。当真是真迹,而且闻着墨香,似乎是新画的。
他咋舌道:“这画你从何处得来?”
“家中三弟恰巧与阮先生有些私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