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行上了马车,太子已经在马车里等着。她看着他并未换上侍卫的衣裳,连忙提醒了他。
太子笑着揉了揉她的头:“东宫的禁足已经解了,这次来接你是光明正大的。”
苏亦行雀跃地扑进了太子的怀中。
两人回到东宫,苏亦行站在一片焦土的偏殿前又发起了愁。这修葺偏殿怕是要花不少钱,之前为了填补亏空,又敲了皇后一笔竹杠,如今账面上是填平了。可是实在没有余钱修这偏殿。
一天安生日子没过,晚上苏亦行便翻起了账本。太子看得心有戚戚,只觉得苏亦行每扫过一样东西,都在将它们转化为银两。
苏亦行确实在盘算太子宫中这些物件,只是看着都不怎么值钱。她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值钱的都在她的偏殿里。
如此想来,她愈发心疼,早知道要烧就烧这里了。
太子哪里知道苏亦行脑袋里是这么危险的想法,但是他多年来行军打仗养成的敏锐直觉告诉他,不能再让她想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于是苏亦行正勾勾画画,人就被抬到了半空。她转头看着太子:“做什么?”
“绵延香火。”
苏亦行挣扎了起来:“不行!账目还没看完呢——”
“不急着一时,偏殿没修好,你便住在我这里,反正应有尽有。”他扫了眼梳妆台,“倒是胭脂水粉和首饰还少了些。明日我让司南去四局着人为你备上。”
苏亦行拿着毛笔在太子的脸上画了几笔:“这些都是次要的。居家过日子,不能这样奢靡浪费。”
太子笑道:“那便让其他宫中节俭着,总之不能亏待了你。”
“这也不行。”苏亦行又在太子左边脸上写了个字,“上行下效,我若是不能以身作则,又怎么能服众呢?”
太子将苏亦行放了下来,捏了捏她的脸:“罢了,东宫既然交给你管,便都由你做主。只是不要逞强。”
苏亦行一边应着一边在他下巴上又写了两笔。
太子松开她,走到镜子前看她在自己脸上写了什么,左右脸赫然是“夫君”二字,下巴上还画了一个箭头。他忍俊不禁,却没有马上擦掉,而是转身走向苏亦行。
苏亦行早知道太子一定会还击,加快脚步便要跑。才跑了几步就被捞回来,太子按着她的脸也是左右脸颊和脑门上各添了几笔。
苏亦行在铜镜前一照,左右脸上写的是:“媳妇。”脑门上是个向上的箭头。
她仔细瞧了瞧,半晌转头对太子道:“殿下,我发现一件事——”
“什么?”
“殿下的字写得很好看。”
太子觉得好笑,她看了半天就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乍被人这般夸赞,他倒是有些无措。上一次被人夸赞,还是小时候,他大皇兄鼓励他时说过。
“你今日才发现么?”
“其实我早就发现了,只是没机会说。”她扑进他怀里,仰着头道,“我还发现,殿下特别善解人意。许多小事我自己都没想到,殿下却替我思虑得周全。唯一的问题就是”
“什么?”
“殿下虽然替我思虑了,却总是不告诉我。我上次还误会了你那么久,一气之下——”
“如何?”
“就把殿下的画像给涂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