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诏书一出,天下哗然。百姓们议论纷纷,只觉得新帝与先帝截然不同。一时间倒是让凌铉初在民间的口碑扶摇直上。帝后伉俪情深也被传为了假话。
但皇上却陷入了兵荒马乱之中,他每次见到苏亦行都如临大敌。她原本就脆弱,如今又有了身孕,只觉得自己稍微用力些都能伤到她。
他想她搬到自己宫中来时时照顾着,又怕粗手粗脚照顾不周,可让她回自己宫中他又舍不得。每天她吃多了,他怕她撑了,吃少了又怕她饿着。
太医让她多走走路,他也担心她摔跤,每天陪她散步时都小心翼翼护着。
苏亦行自己倒是不觉得,一切如常。她自己会医术,闲暇时便会翻出医书来瞧瞧如何安胎。但更多的还是翻翻医书,看如何治疗心焦之症。毕竟凌铉初有时候睡在她旁边,稍微碰她一下,自己就惊醒了。里里外外要查看她有没有被伤到。
她趴在他的怀中,温声哄道:“陛下不必这般焦虑,它好着呢。”
“它好不好不要紧,别伤着你才好。”
苏亦行嗔怪道:“你这么说,孩子若是听到了,会不高兴的。”
“谁管他高不高兴。”他揉了揉她的脸,“你说你腹中这是个女儿还是个小子?”
“我我也猜不出来。陛下希望是皇子还是帝姬呢?”
“自然是帝姬。”
“为何?”
“帝姬好多,像你一样乖巧懂事。若是生个皇子——”他那些个兄弟,基本个个面目可憎。他的生父更是个杀父弑君的国贼。倘若生了个皇子,若是教得不好可是会要命的。
不过这话他也只敢想想,说出来怕气到苏亦行。
“可民间都说,女儿像爹爹,儿子像娘亲。若是帝姬,兴许性子会和陛下一样呢。”
凌铉初皱起了眉头:“那不好。”这么一说,倒是让他期待起生个皇子了。长得像苏亦行的皇子,他低头瞧了瞧她的脸,似乎也不错。
苏亦行倒是觉得皇子和帝姬都好,她都很喜欢。皇上却又开始发愁起来了,依他看,最好不要生。他还想过几年清净日子呢。
“其实早早生了也好啊。待他到了十七八岁,就把皇位传给他,陛下和我游山玩水去。”
如此说来,凌铉初又期待起了她腹中的孩子。一想到盛年时便可与她一起游山玩水,潇洒自在,便觉得通体舒畅。
很快入了秋,秋闱也近在眼前了。
苏亦行的肚子并未显怀,只有脱了衣服才能看到微微隆起。
凌铉初下了早朝便匆匆去寻她,半道上忽然有一小医官前来跪拜。他略略瞥了他一眼:“有何事?”
“回禀陛下,他醒了”
他面色一顿,摆了摆手,继续摆驾回宫。
苏亦行和皇上一起用完了晚膳,他忽然执了她的手道:“今晚月色正好,一起散散步?”
“好啊。”
他拉着她不疾不徐地走着,晚风轻拂,苏亦行只觉得心情舒爽。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太医署。苏亦行有些诧异:“陛下怎么带我来此处?”
“来见你一位旧相识。”
苏亦行惊讶道:“郡主还未离开?”
凌铉初笑了笑,拉着她走了进去。太医署里,郡主正在晒药。听闻脚步声,转身向苏亦行施礼。
苏亦行握住了她的手:“你怎么还留在宫中?”
“自然是行医救人。”她轻声道,“娘娘随我来。”
苏亦行转头看皇上,他笑着示意她随她进去。
两人一路走,郡主低声道:“你是不是有身孕了?”
苏亦行羞涩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