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日前的事情,党项人心腹的兴灵之地已经无救了,届时宋军据大河而守,西夏人自己就将不战而溃!”兀术并不知拔离速醒悟,便直接看着对方认真相对,却又面目狰狞。“此时去帮着他们守横山且不说来不来得及,只说后套是形胜之地,居高临下,北控草原,南压西夏故地,且在黄河北面,可自西京、太原轻易发兵往来,更是这两个地方的屏障!这个时候,哪里有去横山而弃后套的道理?!当然是要尽发大军去争夺后套!”
拔离速拱手而对,严肃做答:“魏王明鉴!末将也是这般思量!”
就这样,四月十四清早,吴玠出洪州,郭浩出龙州,杨政出盐州,吴璘出延安,韩世忠出延安,完颜撒离喝出绥德军,完颜兀术与拔离速带着四个万户匆匆北上,直扑后套,便是耶律大石的先锋萧斡里剌也一早便即刻启程,不计辛苦,从贺兰山下迅速北向后套。
而与此同时,嵬名察哥不顾一切,前后分三段,也蜂拥向西面都城方向救驾而来。
这个时候,整个战场,鄜州以北,几乎所有人都在倾巢而出,奋力进军,只有居于旋涡中央的岳飞部谨守银川平原诸城,依旧干着拿西夏国家储备粮收买人心的无聊举动。
反差巨大。
当然,反差最大的还是赵官家,远在同州的他此时尚未接到吴玠奏疏,却是因为金军的撤离无聊到又开始射乌鸦和兔子了。
“陛下神射!”
上午时分,随着赵玖一箭射死又一只什么鸟,郑知常马上在马上拊掌以对。“臣昨日还想,陛下一日内射了七十多只兔,三十多只乌鸦,加一起足足过百,古今帝王无有出官家之右者,简直天下神射……”
对此,心中有事的赵官家当然要推辞一番了:“这算什么……待两日,朕寻两只蟾蜍来,射给卿家来看。”
郑知常也好,旁边的吕本中也罢,一时齐齐醒悟,便要共同吹捧一二。
而就在这时,不知为何来到赵官家身侧的关西五路转运使胡寅忽然在旁冷冷相对,做了更正:“官家,那个字念chu蜍,而非yu蜍。”
赵玖放下弓来,一时扫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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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例行献祭新书《一人得道》——战袍染血
陈错来到了南北朝的陈朝,成了一位宗室,本以为该走的是历史路线,没想到画风突然就不对了。“又是炼气修真,又是香火功德的,那说不得,咱也只能先求个长生得道了。”
本月大约13万字。,!
不住性子?
然而,片刻之后,更加荒唐的事情出现了。
“你说甚?”
吴玠目瞪口呆,身上衣服直接滑落,而吴拱虽然在后,却也瞠目结舌,根本没有去接。
“都统,我一时也不信,但萧合达的小儿子不似作假,一家子作假做到这份上未免可笑。”
火盆之侧,一日内往来三次,驱驰上百里的郭浩累的面色发红,气喘吁吁,然后依然认真拱手相对。“按照萧合达小儿子的说法,嵬名察哥宥州聚兵,准备回援,不得已对各州大将说了实话……说是宋军……说是有一股王师,不下三万,大约是三四日前便突破了峡口,兴庆府危急!盐州兵马是他得到西夏国主旨意后仓促发的最近援军,然后铁鹞子也早早发往了灵州,现在聚集各部,正要聚大兵西向勤王。至于萧合达,嵬名察哥也有言语,说是非常之时,请他稍作体谅,然后便当众夺了他的军权以嵬名云哥代替,又将他幽禁在宥州州府。”
“若如此,他如何让自己小儿子跑出来的?”出乎意料,听完对方进一步描述后,吴玠反而冷静了下来。
“按照他小儿子说法,嵬名察哥软禁他后,连宥州兵马尚未聚集妥当,昨日便匆匆率些许部众动身西行了,而萧合达趁机与嵬名察哥留下的监军嵬名仁礼求情,让次子、幼子归夏州告部属家人平安,嵬名仁礼是个儒生,便满口答应……中途幼子偷偷离队,驰了五六个时辰,换了匹马,绕行自家控制的妥当蕃部,这才到了平戎寨。”郭浩赶紧应对。“末将也不敢犹豫,问清楚以后,便直接过来了。”
吴玠闻言并未有多余回应,而是捡起地上衣服披在身上,就在堂前窄院中踱步不止。
话说,和郭浩不同……吴玠掌握的情报其实是非常多的。
比如说岳飞从屈吴山掉头后,第一时间向行在汇报,而按照彼时赵官家的‘托管模式’,这种级别的军情直接在京兆那里便掉头向吴玠这里转过来了,反而是赵官家后来从吴玠这里看到的抄报。
换言之,吴晋卿一开始便晓得岳飞是往兴庆府去了,当盐州的部队第一时间撤离时,他便已经开始考虑某种可能性了。
但是问题在于,这种可能性太过于夸张,仅凭一个盐州守军的异动,他是不可能动手的。
毕竟嘛,赵官家又一次把整个东线指挥权交给了他,他必须得负责,必须得要在可能性、成功概率与战果之间寻找一个平衡。
相对而言,郭浩的那些想法,吴玠当然也一清二楚……人家岳飞这般功劳了,你吴玠一辈子可能追上去?连曲大这次都要咸鱼翻身,来个建节之功了,你吴玠不慌?还有刘錡……刘氏兄弟、吴氏兄弟在西军内里可是一直有说法的。
而且,这种想法吴玠并不觉得可笑,他也是二十年西军出身,心里也放不下这些东西,恰恰相反,有些东西他考虑的比郭浩还多。
但越是如此,越要讲一个策划妥当。
而且在策划妥当之余,还要将一个真真切切的战机握在手里,然后孤注一掷……就好像岳飞曲端此番做的那样。
“传我军令。”吴玠望着头顶的半大月亮看了半日,忽然开口。“追加军令给吴璘,让他全军进发,速速进取延安,有多大本事就用双倍的力气……不要管任何坛坛罐罐,扔下雕阴山大营,全军去猛攻甘泉!”
吴拱拱手称是,便要回身去写军令,而郭浩一时大急,还要再劝。
“都不要急……说完再去。”吴玠长呼吸了一口气,继续严肃传令。“写信给延安郡王,说明此事,请他务必出全力,攻临真、延长,让活女首尾不得相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