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陕西路经略使胡世将、宁夏路经略使胡闳休、秦凤路经略使赵开供给关西军资,征召民夫,务必保障前方军事通畅,再诏三人依前案发党项辅兵五万,再发青海蕃部,汇集前线,统一听制于吴玠。”
“诏公相吕好问、都省首相赵鼎、副相刘汲、枢密使张浚、枢密副使陈规依旧制合秘阁、公阁总揽朝政。”
“诏枢密使张浚统揽东京以南,后方全国军资调度、转运。”
“枢密副使陈规领东京四壁防御大使,专心京畿防御。”
“诏工部尚书胡寅、兵部侍郎领都水监刘洪道依正副统揽前线军资调度、分配、转运、各地民夫征召。”
一气说下来,赵玖居高临下,平静询问下方密集群臣:“可还有遗漏?”
“万俟卨……”王彦立即提醒。“按照备案,京东西路为东路主要后勤转运,须让万俟宪台统揽京东两路后勤转运。”
“诏京东西路经略使万俟卨,统筹京东两路后勤转运,保障东路行军后勤……可还有吗?”
“臣……”吕颐浩向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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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相公随朕进发洛阳,王都统也是,御前班直也尽发随驾。”赵玖平静打断对方。“可还有吗?”
“高丽、东蒙古……”刘晏难得俯首进言。“当速速专门遣使。”
“东蒙古最重,让宁夏经略使胡闳休、陕西路经略使胡世将先行酌情统筹,高丽那里,发旨意严斥,告诉金富轼,以今日建炎九年九月二十算起,晚一日出兵,高丽便要偿军资万贯!”赵玖肃然相对。“可还有吗?”
上下面面相觑,俱皆无言。
“诸位既无话,朕还有话。”
夕阳下,赵玖缓缓以对,却是伸手将原本就离得相当近的岳飞牵住,然后试图将对方拽到河堤上。
岳飞身板当然不会被赵官家这般拽动,但这种情况下又怎么可能立身不动,却是赶紧随之上了河堤,然后拱手行礼待令。
“鹏举,朕将西行洛阳,洛阳以东,整个河北便交予你了。”待对方在自己身前立定,赵玖依旧单手扶着对方臂膀,平静出言,面色不变。
“臣受官家如此信恩,必将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岳飞俯首而对。
下方众人也无多余反应,因为这番交代实在是寻常至极,外加理所当然。
“不是这句话。”赵玖依然言语平静。“而是另外一句话……朕将西行,卿将渡河,虽有万言,不如一默……唯独届时分隔千百里,虽有军事预案安排,可战局变化却不是人力可以预测的,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卿的军略,胜朕十倍?所以,但有决断,无须事事禀报,卿可自为之。”
“臣明白!”岳飞一时振奋。
而河堤下的文武也有些凛然之态了。
“卿不明白……”赵玖停了一停,方才继续按着对方臂膀缓缓言道。“朕的意思是,既渡河,虽大军进退卿犹可自决,虽有诏,犹可不闻……非说有什么最高的交代,那也只有一条……卿既发军,便当替朕与这个大宋,雪了这靖康耻吧。”
言罢,赵官家不等对方言语,直接放下手来,走下河堤。河堤下众臣,以吕颐浩、王彦为首,范宗尹、杨沂中、刘晏、仁保忠、虞允文等等等等无数臣僚措手不及,匆匆跟上,却居然是随这位官家直接上马,然后不顾天色将晚,轰然围着龙纛向西而去。
大约走出十来里路,月上树梢之时,这位赵官家便已经将东线战场彻底扔到脑后,不再理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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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三太子讹里朵如果是九月十五那日便死在了距离大名府不远的清河,那此时的金国大名府行军司反而会因为他的死提前进入全面战备状态,反而会在面对宋军的偷袭时显得反应迅速果断……尤其是大名府行军司的高景山并非是什么庸才,而且大名府周边集结的数万金军中并不乏知兵宿将与精锐部队。
而如果是诈死,那肯定是要寻求诱敌深入,聚歼大量有生力量的,就会显得反应迟钝。
所以,宋军高层还在等待,等待一个前线失利被困的消息。
这种等待是煎熬的,期间赵玖和其余高层一度犹豫,要不要继续向上游进发,汇合张荣,继续给对面的大名府以压力。
但是很快,这日傍晚前,一个绝对是战术上的坏消息,但也绝对是战略上的好消息便传来了——九月二十当天白日,面对紧急调度来援的金军,统制官王刚不遵军令,放弃了城下渡口阵地,主动在旷野迎击,结果遭遇远超想象数量的金国精锐骑兵迭进突击,当场溃败。
随即,王刚狼狈率部逃回聊城,部分溃兵措手不及下只能直接登上了渡口负责接应的水军船只。而水军侦查部队也在随后侦查清楚,最少不下近万的金国骑兵包围了聊城,金国宿将、老牌万户阿里的旗帜赫然在其中。
这一战,固然有王刚不听指挥,为了功绩而损兵折将的意外,但这也不耽搁最终局势基本上验证了岳飞的预判。
讹里朵怕是的确真的发急病死掉了。
夕阳煌煌,映照大河。
一身棉布戎装,但未披甲的赵玖立在子路埽的大堤之上,仰头扶剑,对着黄河北岸长呼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不能在犹豫了……军事上的事情,本来就是六成胜算,便可全军压下,以图决战,何况,眼下讹里朵不管是真死还假死,他的死亡效应都已经体现出来了,军事、舆情都已经按照他已经死亡这条路线发展了,没必要再深究什么真假了。
换言之,该决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