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空趴在床上呼呼大睡,被子掉了大半,怀里抱着个枕头,果真是孩子的睡姿。
少年嫌弃地撇开眼,周不醒习以为常地拎起被子整个盖在宋长空头上,生怕闷不死他似的还在四角分别掖了掖。
九郡主感同身受般呼吸不过来了。
少年手中闲闲抱着一坨粉色的被子,这个颜色和他完全不搭,他不以为意,低头用下颌顶了下快要滑下去的枕头,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宋长空。
“宋长空睡觉喜欢踢被子,只有塞紧了才能老老实实睡到天亮。”
周不醒给他竖了根大拇指以示赞同。
九郡主看看宋长空,又看看似乎对此毫不意外的少年,招呼着周不醒去隔壁坐下上药,周不醒哪敢真让她上药,抱着东西就想跑。
九郡主关上门说:“那就让阿月给你上药吧,反正你俩都是男子,不用讲究男女授受不亲。”
两个男子同时沉默了。
少年看了眼周不醒:你敢让我给你上药么?
周不醒把头摇成拨浪鼓:我宁愿血流尽而死也不敢让你上药啊!
于是俩人默契地同时扭头
看向九郡主。
九郡主拉开门,回头,弯起嘴角道:“我去和船上其他人说一声今晚发生的事,让他们多注意些,顺便去看看船上有没有异常的地方,你俩就先看着办,有事喊我。”
九郡主发现少年对宋长空这个弟弟似乎并不如表现得那样淡漠无情,他甚至晓得宋长空睡觉的习惯。
九郡主想,还有周不醒,平时看起来好像很怕阿月,但每次又总是胆大包天故意在惹阿月生气的边缘来回试探。
所有人都说苗疆月主残忍无情,没有在乎的人,也没有人在乎他,可是周不醒和宋长空偏偏喜欢围在他身边。
九郡主沉思着,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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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船上的人打了声招呼后,九郡主沿着整条船走了两圈,在周不醒原先站着的地方找到一枚飞叶暗器。
她揣着这枚暗器回到少年房间,周不醒已经拿着药跑了,只留下少年坐在桌边托着腮打哈欠。
粉色被子和枕头放在他床上,就在他的被子里面,紧挨着,似是在无声表示他的态度。
九郡主戳戳他肩膀:“阿月,我本来是想打地铺的,可是你把我的被子放里面了。”
少年眯着眼看向那张床,转头:“那你睡床,我打地铺。”
他起身准备把被子薅下来,还有点困,这几天大概是封蛊钉的缘故,他经常容易感到困。
九郡主跟在他身后说:“你身体不好,而且我们还在海上,又是冬日,睡在地上容易
受凉。”
少年停下脚步,她脑袋撞到他后背,他回身,抬手揉揉她额头:“那你说怎么办呢?”
九郡主指了指床上的被子,一本正经地说:“我睡外面,你睡里面,我要保护你的。”
老实说,谁保护谁还有点说不准。
没等少年说话,九郡主又开始自言自语:“要不要把宋长空和周七两也喊过来一起睡?万一到时候又有人杀过来,他俩能应付过来吗?”
少年呵了声:“你要是真把他俩喊进来一起睡,不用等别人杀过来,我会先给他们一个痛快。”
“他们可是你唯一的亲弟弟和好朋友呀,你忍心吗?”
少年嗤了声,随后一顿,表情有些奇怪,垂着眼看她,像是没听懂她方才说的什么话。
九郡主戳戳他的脸,她一直很喜欢戳他脸,尽管他的脸戳起来没有小钰的有手感,但她就是喜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