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只是因为被中原武林追杀,才想着去中原和北域的交界处避避风头。”九郡主拽了下少年的袖子,“之后听说北域碎玉蓝刚好这段时间开花,我们就想去看看。”
“碎玉
蓝?”陆青云做了五年听雨阁阁主,自然掌握了不少四方列国的情报,“那个不是北域的圣花吗?听说碎玉蓝只生长在北域寒山的寒池里,并且只能看不能摘,一碰到它,它就会碎掉,所以才叫碎玉蓝。”
正是因为如此神奇,九郡主才对碎玉蓝产生了浓浓的兴趣,当然,最重要的是,阿娘曾送过她一个生辰礼物,礼物上雕刻的花纹就是碎玉蓝。
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阿娘来自北域,这件事连阿爹都不知道,阿娘说等阿爹知道的那一日,就是她离开的那一天。
九郡主不想让阿娘离开自己,所以她一直没有告诉别人阿娘的秘密。
……
正经事彼此算是摊开说了个清清楚楚,之后便到了轻松交谈的时间。
周不醒说:“我好困。”
宋长空说:“那你不回去睡觉?”
周不醒坚持用两根手指撑着眼皮:“可以听免费的故事为什么要回去睡觉?睡觉我就亏大了。”
宋长空:“……”
服气。
陆青云皱着眉将九郡主身边眯眸打哈欠的少年挑剔地打量了足足三遍,她本想对小师妹说些什么,可顾虑到小师妹和那少年认识的时间更长,与自己相识不过短短几日……算了,有些话还是等找到阁主之后再说吧。
陆青云和陆青风率先起身去船外看了看情况,周不醒和宋长空等不到新故事,索性回去继续睡大觉,于是整个房间便只剩下精神奕奕的九郡主和
倦怠犯困的少年。
船上很安静,甚至能听见船外海鸟鸣叫的声音,又是一种别样的宁静。
大惊大喜过后的宁静似乎总是格外珍贵的,九郡主享受了片刻这种特殊的时间,眼见着少年又打了个哈欠。
“阿月,你昨晚没睡吗?怎么这么困?”她将椅子朝他的方向挪了挪,没想其他的,想问就这么问了。
少年掀了掀眼皮,倦懒地瞥了她一眼,发现她好似已经忘记上午的事儿,双眸坦荡荡地直视着自己,心头微微一动。
“昨晚确实没睡。”他稍坐起身,意有所指道,“因为有个姑娘对我说了一些让人睡不着的话,我一整夜都在思考该如何回复那个姑娘。”
某个姑娘:“……”
少年倾身向她挨过去,笑意深深:“这位姑娘,可还记得昨晚对我说过的话?”
九郡主记性时好时坏,有时候前一瞬还在生气,转眼就忘了自己还在生气的事儿。
有时候记性又特别好,比如说让她感到尴尬的事,她能清清楚楚记住一辈子,包括各种细节。
九郡主几乎是瞬间就想起昨晚喝醉后非要少年给她换衣裳的事儿,她甚至还能回忆起他闭着眼睛时手指无意中碰到她肩膀的熟悉温度,脸上登时发烫,腾一下跳起来转身就跑,欲盖弥彰地大声否认。
“不记得不知道我什么都没说!”
她跑得太快,少年感觉一阵风轻飘飘掠过,极快地挑起他额角的黑色碎发。
中
途她撞到一个椅子,痛的立即抱起腿,吸着气低呼了声疼,却还是坚强地单脚跳着逃回房间,砰一下关上门,完全不敢正视自己昨晚丢人的所作所为。
九郡主后背抵着门,双手抱着腿,悲痛欲绝地想,她就只差没有亲手扒光阿月的衣裳把他按在床上亲了,她孟浪的心思简直是“日月可见”。
如果只是偶尔亲亲就算了,偏偏现在的她潜意识里竟然还想对阿月做那种事?
太早了,太害羞了。
九郡主悄悄捂住烫到快要冒烟的脸。
少年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她急匆匆跑回房间,哪怕撞到椅子也不敢回头,背影流露出浓浓的“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不听”的执拗。
少年哑然,片刻后,笑着收回目光,随即又叹了口气。
他只是想兑现昨晚对她的承诺,每天和她说一次她要求的:
“你还记得要说什么吗?”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