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年昭狠狠一顿,手臂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脱声而出:
“锦瑟……”
话刚出口,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陆锦瑟永远都不会再睁开眼睛了,又怎么会好好地回来?
而下一瞬,裴年昭也看清了来人的面容,话音戛然而止。
他眸光微暗,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了下:“染眠。”
江染眠在几步之远停下脚步,神色复杂难辨:“年昭,你方才喊……”
“什么都没有,是你听错了。”裴年昭淡淡打断她,别开眼。
闻言,江染眠抿了抿唇,没有再问。
她复而抬步走近,眉心微蹙:“昨夜锦瑟与我分别后就进了宫,现在她回来了吗?她还好吗?”
听见那个名字,裴年昭浑身战栗了下。
并不明显,但江染眠还是瞧清,目光露出些许不解:“年昭,你怎么了?”
裴年昭缓缓垂了眸,眼睫狠颤:“她……”
她还好吗?
她不好,很不好。
可话堵在喉咙里,像利刃插在里面,一阵刺痛,怎么都说不出。
见裴年昭神色似乎染上痛苦,江染眠忽地就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她径直快步走进了殿中,不过片刻,便又冲了出来。
“年昭,那摊血迹是怎么回事?锦瑟人呢?!”
江染眠看着始终沉默不言的裴年昭简直心急如焚,可偏偏这院子里再没有第三个人,她连想问旁人都做不到。
寂静许久,裴年昭终于淡淡开口。
“她死了。”
很轻的三个字。
但落在江染眠的耳朵里,却犹如千斤重。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裴年昭,嗓音明显带上了怒意:“这一点也不好笑,裴年昭。”
裴年昭握住了拳头,骨节被攥得泛白。
若是可以,他如何不希望这只是上天跟他开的一个玩笑?
他将一直握在手中的瓷瓶递给了江染眠:“是乌头……皇上不久前刚将她的尸身带回皇宫,遗诏想来很快便会昭告天下。”
江染眠紧紧盯着瓷瓶,惊恐颤栗的声音喃喃响起:“怎么会……”
她猛然抬眸望向裴年昭:“你昨夜忽然派人去府里找我,又让我陪着锦瑟,可你分明一直跟着她,为何不亲自上前?”
“年昭,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裴年昭的思绪一瞬被扯回昨夜——
书房。
“他既不愿安稳坐这皇位,便换个人!”裴年昭神情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