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惊鹊。”
随着他的声音,方才陷入了绝对寂静的妖群开始重新沸腾,地面震动轰鸣的声音越来越近,少和之渊守宗门的弟子们才刚刚集结成阵,就已经被第一波冲上来的妖兽们彻底冲散开来!
少和之渊的护宗大阵于苍穹之上亮起,无数灵纹阵线密密麻麻的浮现,尖叫声与示警声一并响彻,大阵张开,自然便要将所有的妖兽都隔绝在大阵之外!
——如果少和之渊的宗门还在的话。
宗门坍塌,阵线断了几条,但如此规格的大阵,本就有自我修复的能力,眼看就要重新编织,再将宗门位置的阵壁补齐。
却到底有了一刹那的顿挫。
别惊鹊的掌心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妖皇大旗,他反手将旗杆插在地上,纯黑的旗面随着妖气带起的狂风翻卷,猎猎作响,于是那重新编织的护宗大阵便不能再寸进半步!
方才那名拿着弟子名单的执事甚至还在为面前的一幕怔忡,那些极速接近的妖兽们已经到了近前,为首的一只高高跃起,眼看利爪与杀意已经到了他的面门!
一道大力从他身后传来,将他一把堪堪拉开,狼狈跌落在地,却也到底避开了这一击。
执事这才如梦初醒,他侧脸看去,却见竟是他方才厉声训斥的那名弟子。
那弟子脸色苍白,显然吓得不轻,拿剑的手都有点抖,却在所有其他人都已经四散逃跑了的时候,到底折身将他救了下来。
执事心情复杂至极,他咬牙起身,一把将那弟子扯到了身后:“跟我跑。”
那弟子还没反应过来:“……啊?”
“啊什么啊,你啊个屁!”执事暴怒道:“还站着干什么,真想和宗门共存亡?蠢货!跑!”
无数双眼睛在少和之渊中睁开。
那些眼睛有的是闭关已久的护宗老怪物,有些是此前入定且没有将宗门口传来的动静当一回事儿的长老。
自然也有一双,是虞画澜。
他不在自己的寝殿。
前一夜,被他丢在偏殿的涅音在这么久以后,第一次敲响了他的门,冲
()他露出了一个与昔日的画棠实在过分相似的笑容。
不仅是那个笑容,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甚至连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画棠平日里的样子。
她带了酒。
酒的味道很好,也很熟悉。他一时之间有些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喝过这样的味道,却觉得连酒里都是画棠的气息,好似这酒只在画棠那里喝过。
这一夜充满了荒唐,他做了许多自己之前都没有做过的事情,好似他真的曾经与画棠浓情蜜意,之间全无那些算计目的,她还是会如最初那样,用充满爱意与憧憬的眼眸看他,对他说最缠绵的情话,对他露出最甜美的笑容。
他当然还有理智。
理智却也只觉得涅音这么做,想来应是在这么多日的被苛待后,终于想通了,愿意安心做一个替身,永远活在他喜欢的面具之下。
这很好。
虞画澜觉得很满意。
直到此刻天明。
涅音满身都是他留下的痕迹,原本娇嫩白皙的肌肤已经没有多少完好,淤青与红痕遍布,她疼得一夜都睡不着,在看到虞画澜睁开的眼时,却依然下意识露出了一个自己对着镜子练了千百遍的笑容。
虞画澜看她的眼神却没了前一夜的柔情蜜意。
他的眼神从平淡,开始变得冷漠,甚至冷酷,再到后来,变成了涅音只是看一眼,都觉得可怖的残忍。
他起身。
她有些颤抖地随他一并起身,她的衣服前一夜早已被撕扯成无数碎片,所以她只能如此不着片缕地服侍他,强忍着巨大的羞耻感为他穿衣,束发,整理衣冠。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像是充满了□□的毒蛇,也像是残忍的审判。
与他相处的每一刻都变得极其漫长,漫长到虞画澜倏而探手扼住了涅音的脖颈时,她竟然反而松了口气。
是想象中……或者说,等待已久的结果。
他的手指开始收紧,眼神冷漠至极,看她就像是在看一个玩意儿。
身为掌门,少和之渊的护宗大阵与他的灵识相连,他即便不去,也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