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虽然你刚才说要生擒我来做些有的没的,但是我已经先死一步了。”我说,“而你也要死在这里。”
闻言,白驹却是不回话,他毫不迟疑地后撤开来,同时发动了空间转移。
这是理智的对策。既然我的状态并不是永续的,并且用完之后就会迎来死亡,那么暂避锋芒就是最优解。而他正好精通空间转移,非常擅长从战场上撤退。
我看到,他从我的面前消失了,甚至从噩梦柳城之中消失了——然而,这是下一刹那会发生的事情。
白驹发动空间转移的速度极快,就连现在的我也无法随机应变地处理。但是我的觉察力在战斗中可以料敌机先,爆发至极致的时候,甚至能够让我看到短暂未来的画面。
既然无法随机应变的处理,那就料敌机先地处理。而我不止是提前一刹那看到了白驹空间转移的画面,还感知到了空间本身的变化。令人联想到克莱因瓶的,无法用文字言语形容的更高维度的通道,提前进入了我的视野之中。
我对着那无形的通道提前轰击出了刀罡,就在刀罡来到那个空间位置的时候,无形的通道也恰到好处地浮现了出来,并被刀罡彻底击碎。
白驹的空间转移发动失败了。
紧接着,我再次看到了下一刹那发生的事情:白驹发动了元素化,他把自己的身体分解为成千上万的白色光芒粒子,向着不同的方向高速逃窜。
这种方法是无法从我的手中逃跑的。我举起了塞壬之刃,准备打出扩散的刀罡,使其化为靛蓝色的光之洪流吞没周围所有的白色光芒粒子。只要在所有的白色光芒粒子还来不及分散太开的时候动手就可以了,虽然扩散的刀罡威力会降低,但是分散的白驹也无法组织起来足够强力的防御。
然而白驹却做出了与未来视的画面不一样的动作——他的长剑对准了我,从尖端处急速集中起来极致的白色灵性波动,化为了一道仿佛足以毁天灭地的能量光束向我轰击过来。
我立刻便醒悟了。相同的招数无法对我或者咬血通用第二次,对他亦是如此。当我利用未来视击碎他的空间转移的那一刻,他就迅速地找到了对付我未来视的方法。他也擅长预知未来,当初他就是通过预知梦捕获了我,而如今,他更是使用了某种手段,使得我看到了“错误的未来”。
他充分地利用了我的破绽,趁着我反应不及的机会打出了自己的必杀技。
但是我并没有反应不及,而他的必杀技也无法与我接下来的一招相提并论。
一直以来,我都在处心积虑地思考要如何打败强敌,但是这场我生命的最后一战反而没有了那么多的阴谋诡计,有的只是以所向披靡的力量粉碎一切障碍。
白驹封印在我身上的白色绑带终于全部破碎,我的力量上升到了完全超越他的地步。这一刻,我手中的巨大化塞壬之刃失去原有的形态,变成了宛如火焰般摇曳不定的超高密度光体。而我则紧握光体巨斧,将其重重地挥落下去,爆发出来巨大的破坏之光。
靛蓝色的破坏之光顷刻间就把白色的能量光束彻底压过,进而完全地淹没了白驹。
在刺眼的光海之中,他的嘴唇微微地动了动,隐约念了什么人的名字。
然后,他消失在了光芒里。
光芒像是海啸一样推平了眼前的一切,这个地方——噩梦柳城的中枢也在铺天盖地的爆炸里化为了不毛之地。
结束了。
我落回到了地面上,同时,就好像充塞周围空间的非常识空气正在抽离一样,我感受到笼罩柳城的相位空间在逐渐地溶解。看来是因为我完全毁灭了这处中枢,放置在这个地方的设备也被我彻底摧毁了。噩梦柳城无以为继,只有就此落幕。
我想要再去帮帮列缺,但是没走出几步,一股排山倒海的虚弱感涌上心头。我不由自主地跌倒在了地上。
“完全燃烧模式”到极限了。
也就是说,我已经到此为止了。
我立即拿出来“污染”注射器,把“污染”全部注射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好让自己的灵体在完全崩溃以后也不至于消失。这样,虽然我今后是再也无法以人类的形态继续感知这个世界了,但是塞壬还可以存续下去。
我知道塞壬也看到了我的动作,所以便呼唤了一声,“塞壬。”
“……我在。”她回应。
“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