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很多年没出现,这次是第二次。”
“为什么最近频繁出现?是有特别的原因吗?”徐西漾细心问。
楚商远看着她,眼里有克制,却又很快瓦解,他说:“西漾,因为我想过新的生活,想和过去告别,把她真正的放下,去追求我的幸福。”
他想变成完整的、正常的人,去迎接他喜欢的人。
这几年,他一直在让自己变好。
“可是你想放下,但你的潜意识又在抗拒放下这件事对吗?因为你觉得真的放下了,真正的佑言就没人记得了对吗?”徐西漾一针见血指出问题。所以他的主观与潜意识在拉扯,那个刺耳的妹妹的哭声才会跑出来侵扰他。
楚商远没有想到,徐西漾那么敏锐洞察到他的拉扯。
“当年的出游,因为我的要求,只有我们一家四口。我母亲不会游泳,我被水草缠住时,佑言奋力游到我的身边想救我,我父亲跳进湖中救我们时,他明明离佑言更近,他可以先救佑言。但是,他从佑言的身边游过,先来救我,他一次只能救一个。”
这才是楚商远最痛苦的地方。
上岸时,他父亲在给他做心肺复苏,他醒来剧烈咳嗽那一刹那,是他母亲撕心裂肺的痛哭,“佑言呢?佑言呢?”
他的耳膜剧烈鼓动,只有刺耳的声响,在水中,佑言似乎在喊:爸爸,哥哥,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
他的世界忽然一片安静,什么都听不见。
只见他父亲再次潜入水中,把佑言捞起。
在医院时,家人围在急救室的门口等着佑言。
他其实什么都听不见,却忽然听见旁边一个小女孩,发着高烧,脸被烧得通红,说:“生病吃薄荷糖就好了。”
“我叫徐西漾。”
后来,他在无声的世界里生活了很多年,唯有她说我叫徐西漾的声音时常在耳畔响起。
唯有她的声音,能够穿越重重屏障,清晰地被他听见。
眼前的女孩,已不是当年那个满脸通红的小女孩了,但此刻,红透的是她的双眼。
徐西漾感同身受着他的痛苦,“楚商远,你过得很苦对吗?”
外人以为他含着金钥匙出生,有恩爱的父母,可爱的妹妹,良好的性格,优越的外表,还是中盈集团唯一的继承人,但这些,也不过是外人觉得而已。
听到她的话,他忽觉眼眶发热,这是他从落水后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展示出他的脆弱。
他们家,佑言离去后,父母不到一个星期就收养了现在的佑言,家里的佣人除了楚伯,其余全部遣散换了新的一批。
收养的佑言,穿着一样的衣服,留着一样的发型,然后迅速送出国,就好像佑言只是真的出国念书了一样。
全家人都病了,尤其他和他父亲。
“我宁愿我父亲救佑言,活着对我而言是惩罚。”
“楚商远,其实已经过去这么多年
,不管是对还是错,已经不重要,你该往前走。”
“我知道,我在努力。”
他一直在努力,所以现在才敢站在她的面前。
(悠言的名字改为佑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