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乐源城许多女子都在松山莫名其妙地失踪,而且据说都是没有修为的容貌姝丽者,”裴和光道:“我这两天打探消息,有个侥幸逃脱的姑娘说自己本来在睡觉,睁眼人就到了松山,对方是半夜子时左右出现的,来去之时都有铃铛作响。”
钟儿点头道:“师父被带走前,我确实听见了铃铛响,师父却没有听见……”
他们详细地说了当天晚上的情形,有价值的还是那些。
“溯回之境也没用。”裴和光叹气道:“一片浓雾,不知那人用了什么障眼法。”
宁不为捏了捏手里的圆石,“这石头你师父碰过吗?”
钟儿愣了一下,“碰过的。”
宁不为将那小圆石递给褚峻,“劳驾,帮忙算一卦。”
褚峻:“…………”
钟儿道:“没用的,我用师父碰过的东西算过,却什么都算不出来。”
“方法不一样。”宁不为道:“你和你师父是先天之术,他这是后天之术,算卦寻人很灵的。”
褚峻看了那小圆石一眼,目光扫过周围,见桌子上散落着盒棋子,随手抓了把白子散落在棋盘上,看了半晌,“看不清。”
宁不为刚夸下大话结果他说不行,自己走过去看他撒的卦,果然是模糊不清。
裴和光扶着钟儿躺下,安慰她道:“钟儿姑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帮忙将你师父救出来的,你安心养伤便是。”
钟儿脸上露出个虚弱的微笑,“多谢你。”
褚峻盯着棋盘看了一会儿,“可细算。”
话音刚落就被按住了手,宁不为没好气地瞪他,“细算什么细算!”
细算折寿伤元神,虽然褚峻修至小乘能活个四五千年,但修士们一般都很忌讳这种事情。
崔元白踮起脚去看那棋盘,看不到,被宁不为抱起来塞进了褚峻怀里,“你看孩子,这事交给我。”
堂堂景和太尊落在他手里,不是算卦就是带孩子,着实大材小用,偏偏宁不为还理所当然,转身就走。
“宁道友等等我!”裴和光抓起佩剑赶忙跟上,“我来帮忙!”
宁不为一向喜欢独来独往,好不容易按下一个褚峻,又跟上来一个裴和光,不耐烦道:“别跟着我。”
裴和光目光坚定道:“斩妖除魔是我等修道之人的责任,那些无助的女子还在等我们去解救,我不能退缩!”
宁不为:“……有病吃药。”
房间内,崔元白被褚峻抱着看那些棋子,什么都没看懂,小声道:“母亲,我们去帮父亲打架吧。”
褚峻将棋盘上的棋子收起来,不急不缓道:“叫爹。”
崔元白有些纠结的望着他。
“带你去打架。”褚峻将棋子放回盒中。
“爹。”崔元白喊得干脆利落。
褚峻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不错。”
松山坐落在乐源城郊外,山倒是不高,却因为满山都是松树而闻名,微风吹过,满山青松翩然而动,松林间簌簌作响,如波涛卷岸,动听非常,山顶所建的听松苑便取了这么个附庸风雅的意思。
此时日落西山,余晖映照漫天晚霞,虽已近隆冬,山上仍是绿意盎然,宁不为正打算随手布置个噬魂阵,头顶的树上就传来小孩软软糯糯的声音:“父亲,你在干什么?”
宁不为猛地抬头,就看见崔元白坐在树枝上,眼睛发亮,“要打架吗?”
褚峻一袭白衣,踩着松枝飘然而落。
宁不为皱眉,噬魂阵布了个开头就被打断,偏偏当着孩子的面还不好发脾气,只冷冷盯着褚峻。
褚峻见他要炸,放缓了声音道:“我这副躯壳里有蛊虫。”
“所以?”宁不为挑眉问。
“我害怕。”崔元白从树上跳下来,一脸淡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