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投资无数,但从不提对苏见曦的这一件,因为只有这一件,当年谢聿跟她翻了脸。
魏应洲摸了摸腮帮,莫名牙疼。
桥银“魏谢”,凡有分道扬镳之处,都会令魏应洲不适。这具身体仿佛比她本人更愿意承认,“魏谢”之于魏应洲的意义比她想象的更重要。人太复杂了,当唯心主义强调的精神不具备占上风的存在条件时,物质便重新成为永恒的客观存在,比如血管和脾胃,比如四肢和ròu身。魏应洲不想承认但愿意相信,如果终有一日魏谢分道扬镳,她定会听见血管汩汩仿佛爆裂之声,脾胃痉挛仿佛钻心之痛,四肢僵冷仿佛极han之封,ròu身千疮百孔仿佛破碎之苦。
“魏应洲。”
她抬眼,见苏见曦已停下脚步,落后她半个步子,正定定地看着她。
她问:“怎么?”
苏见曦缓缓走上来:“我喊你数声,你全然不曾听见,只顾自己往前走。”
“哦。”魏应洲说谎向来不打草稿不脸红,“我想公司的事呢,一时分神了,见谅。”
苏见曦看了她一会儿。眼前这张脸,七情六欲全无,以他的功力,看不出半分真假。
他问:“那我方才的提议,你同意了哦?”
魏应洲虽然分神理亏在前,但别人给她下的套,她却是半点不肯吃的,立刻反问:“什么提议?”
“我帮你办理张小婷在凯恩的建档手续,作为回报,你同我一道出席一场晚宴。”
“行。”魏应洲先爽快答应,后开条件,“但说好,不以女伴的名义,以校友的名义。”
他眯起眼:“魏应洲,你至于这么防我吗?”
“不是防你,我是为你考虑。”她笑笑,“跟我扯上关系,外界就会把凯恩和桥银扯上关系。桥银树大招风,你也不会想看见凯恩的名声从此和桥银挂钩。”
苏见曦点点头:“是,凯恩是我全部心血,自然不愿看见,但如果……”
他看向她,半真半假:“但如果,以这个代价可以让你从此和我扯上关系,我求之不得。”
一周后,罗斯福酒店,魏应洲出现在东亚人口大会的闭幕晚宴:
奶白色修身西服,配同色窄裙,干脆利落;高跟鞋稳步踏入,一看就不像是陪谁赴约的女伴,分明一副生意人找商机的模样。进场前,魏应洲抬手扯掉了束发的发圈,长发披肩,柔媚感顿生,算是给了本次晚宴一点面子,没有将桥银首席执行官“让我看看哪里有财发”的投机气质发挥得太彻底。
苏见曦穿一身黑色西服,正端着酒杯和几位友商交谈。今晚,他是受邀嘉宾之一。人口危机早已是全球性议题,东亚作为全球一体化的重要部分,对此议题的讨论和对策责无旁贷。而谈到对策,就不得不提到重要的一条:生育率。撇开宏观因素不谈,单从技术层面讲,如何降低生育危险度、降低非健康胎儿出生率,和整体生育质量的提高息息相关。在这一方面,苏见曦和凯恩医疗都将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
苏见曦喝了一口酒,抬眼见到魏应洲的身影,随即对友商道:“先失陪。”
侍者经过,手托餐盘,苏见曦顺手从餐盘中端了一杯香槟。
迎面,他将香槟递给魏应洲:“不错啊,来得这么及时,我以为你会放我鸽子。”
“不至于。”魏应洲接过香槟,嘴里很客气,“本来也没什么机会来这类议题会场,过来看看了解一下,也挺不错。”
他顺势挽住她左臂:“不介意吧?”
“当然。”
“魏应洲,你胖了吧,挽着你都感觉ròu很多。”
“你是谢聿附身吧?这么损我。”
苏见曦顿了下,挽着她手臂的动作有些不自然。
桥银“魏谢”之名冠绝上东城商界,他有所耳闻,但从不以为意。媒体造势,这是常事。但这一刻,他动摇了。
人不在形而在心。是要有怎样的刻骨铭心,才能随时随地将另一个人脱口而出还不自知。
苏见曦稳了稳心神,拿出大方姿态:“他经常损你?”
魏应洲这会儿也回神了,不再多谈谢聿,笑一笑敷衍了过去。
整场宴会采取自由交谈形式,主持人负责控场,穿插嘉宾发言。魏应洲和苏见曦没说上几句话,就听见麦克风里传来凯恩医疗的介绍词。苏见曦摸了摸鼻子,笑着说:“点我名了。”魏应洲立刻会意,拍了拍他的肩,给他鼓励加油。
魏应洲这一句“加油”,鼓励得很到位。二十分钟的演讲,苏见曦的表现堪称完美。他先对东亚人口增速趋势表达了自己的看法,然后从优生优育的角度强调了医护体系在生育环节必须负起的责任,最后又着重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