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人,连回上东城都受到湾丁城内不同派系的阻挠,不得不转机,绕道中立国家再转乘飞机回到上东城。
魏应洲心神不宁,查到航班,开车去机场接人。
谢聿的航班不太好,标准的红眼航班,凌晨四点落地。他作息规律,一向避开这类航班,可见这次是拼尽了全力。此类航班对魏应洲倒构不成威胁。她日夜颠倒是习惯了的,凌晨三点驱车到了机场,买了杯咖啡,在VIP接机通道外直直一站,接定了谢聿这个人。
谁想,她却失了手。
人们鱼贯而出。凌晨的班机本就人不多,人们归心似箭,将长长的接机通道快步走成了一段短距离。魏应洲目光灼灼,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去。她这种盯法令过往旅客频频侧目,猜测她这种目光不是来寻仇就是来堵人。当最后一位乘客从接机口走出来,魏应洲沉默了很久。
她终于明白一件事:谢聿,有心避开她了。
他本就不是一个喜欢迎合的人,一旦再避着,就有了离开的意味。魏应洲双手搁在栏杆上,手里的咖啡杯被她捏在手里,捏了又捏,早已变形。她需要这样子靠一靠,积蓄点力气,再迈开腿回家。
说心里有伤固然夸张,但内心那阵啃噬般的钻心之感却是真实存在的。据说,过于理智的人都会拥有这一种困境——对理智的沉迷,不惜将人生中其余所有部分一并牺牲。理智在此,已是一种信仰,伟大的、绝对正确的、不可背叛的。它犹如一座城池,永远固化在魏应洲心里。
于是问题迎面而来。
理智之外,她还有一点难过:如何是好?
魏应洲收拾心情,将手中的咖啡杯扔进了可回收垃圾桶,迈开脚步离开了。她方才的那一点难过,显得如此私人,一场盛大的感受最终无声地消失在了深夜。
魏应洲和谢聿联手,威力惊人。桥银在驰援事件之后,声望再攀高峰。如果说此前的桥银,影响力只停留在上东城范围内,那么现在,桥银正在国际经济舞台上声名鹊起。
作为桥银首席执行官,魏应洲陡然变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她明白,这是千载难逢、百年未有之大机遇。而机遇,总是祸福相依。有关注就有机会,危险和威胁也一并而至。多少对手虎视眈眈,桥银的崛起对之而言,绝不是乐见其成的好事。是迅速扼杀,还是联手围剿?都有可能。魏应洲担子重,责任大,日子很不好过。
人一忙,也有好处,她连续好久想不起还有谢聿这个人。
他回上东城后,两人见面次数寥寥。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都是在列席会议时,她主持,他列席,连交流都很少。他一直以来都是惜字如金的一个人,如今似乎更甚了,以往那点对她看不过去的轻微嘲讽,而今也完全没有了。会议间隙,每逢他在讲话,魏应洲都借机看过去,借着上司对下属的那种目光,以公谋私将他好好打量,而他连回视都很少。两人间言语没有了交流,眼神没有了对视。魏应洲知道,他是真的被她那句“你自由了”伤了心。
很快,他又申请去了惠海市。
魏应洲问他为什么,他只说报恩。于是魏应洲明白了,他要去陪俞叔。听说,俞叔不小心摔了一跤,病情突然严重起来,谢聿难辞其咎。在他的难辞其咎里,魏应洲这个罪魁祸首该负多少责任,他却从未追究过。他将本来属于她的罪孽,一力揽在了他自己身上,将她保护得干干净净。
上东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哪里再去找这样一个谢聿?她叫住他,一声“谢聿”叫出口,差点要把心里真正的想法也脱口而出:“我和你一起去。”然而,谢聿快她一步,将她的话堵住了。他说:“我一个人去,不想有人跟着。”魏应洲倏然住了口。
她的失眠又有回来的征兆。她未雨绸缪,去医院找医生开药对付,被方咏恩抓了个现行。
方咏恩虽是个医生,脾气却不太好,抓起病历单一扫,顿时就明白了。方咏恩狠人办狠事,将她手里的药全扔了,拖着她回家,下厨,吃饭,聊天,陪她一整夜。
“你没病。”方咏恩对她道,“你是心里不痛快。”
魏应洲笑:“是。”
方咏恩办起事来很认真:“你哪里不痛快?说出来,好受一点。”
魏应洲双手一摊:“全球低利率让我不痛快,世界央行陆续大放水让我不痛快,房地产泡沫让我不痛快,美国债券出现负利率让我不痛快,欧美对我们的5G围剿让我不痛快……”
方医生拍拍桌子:“魏应洲,你欺负我听不懂?”
对方很不是个东西:“那我教你,学费便宜你,一千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