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抱歉了。你们魏总应该已经回不来了。高速,一百二十码,车子失控,她已经遇难了。”
闻言,一旁的黄婕不禁失声:“魏总!”
谢聿没有反应。
电话里,雷诺十足挑衅:“谢特助,不信的话,你现在就可以打开电视,新闻里应该都是魏总遇难的现场直播了。”
没有人可以在情绪临界点上被反复挑衅的,更遑论对手利用的是心上人的死。
谢聿没有说话,也没有挂断电话。
一场心理战,雷诺誓要赶尽杀绝。
隔着越洋电话,他描绘魏应洲的死,绘声绘色:“魏总,呵,是个有骨气的,临死前最后一刻也没有放弃求生。你知道她找了多少人?有官方的人,有私交的人,个个都是大名鼎鼎,来头不小,可惜,谁来都没有用啊,哈哈。尤其是最后来的霍肆振,竟然妄想帮她把性能失控的车停下来,简直不自量力。结果呢?‘砰’,撞得好大声,当场翻车,连霍肆振都受伤不轻,何况魏应洲?我想,‘霍四’这个名号要消失一阵了,因为他不仅救不了魏应洲,更害死了魏应洲。谢特助,你猜你们魏总临死前在想什么?我猜,她应该什么也想不了,因为死得太快了,人都被从车里甩出去了,撞飞了高速护栏,直接摔下去,血ròu模糊,什么也没剩……”
办公室内,一片静默。
电话开的是免提,黄婕站在一旁,早已泪流满面。她无声地哭,仍是被老奸巨猾的雷诺听了个清楚。
电话里,他越发得意:“哭,就对了。你们是该好好哭一哭,若非你们将她请回来,你们魏总现在的日子恐怕会很好。你们这些人,玩不过我,就去请魏应洲回来。讲句实话,她还真把我将了一军,那么大体量的资金,短时间内汇聚,魏总真是拿着主意回来的啊。这哭声越来越大了啊,有没有谢特助一份?”
男人实在太得意了。
他确实有得意的资本,除掉了魏应洲,将桥银收入囊中,那点被谢聿中途劫持的外汇损失,算得了什么?有了桥银,就等于有了进攻上东城区域经济的突破口,他要一点一点地,复制对弱势经济区域的金融危机,暴力收割整个区域经济盈余。
岂料,事有微变。
谢聿忽然出声,提醒他:“到底谁该哭一哭,你看清楚。”
不待雷诺细想,噩耗接二连三。
桥银股份失守,外汇巨额损失,还有数字货币一泻千里。
一瞬间,雷诺蒙了。
如果说,前面两个失守尚且在雷诺的可承受范围之内,那么,数字货币的一泻千里,别说一个雷诺承受不住,十个雷诺都会立刻崩溃。这是一个全球最混沌的投机市场,踏错一步,尸骨无存。
雷诺陡然反应过来:“谢聿!你竟然故意……”
故意让他得意,故意拖延时间。他在电话那头狂妄挑衅的时候,谢聿正拿着电话远程指挥,兵分三路,在股市、外汇、数字货币三大市场上将他迎头痛击。国际炒家抱团的资金量再大,也经不起三处同时起火。这火一旦起了,就再也来不及救了,除了眼睁睁看它将一切烧毁,别无他法。
谢聿在电话中,敲起了丧钟给他听:“还有十秒钟休市,我们可以倒数了。”
电话那头,鸦雀无声。
谢聿数到“一”,一切归零,尘埃落定。
谢聿用自己的方式,和对方郑重说再见:“从今天起,你给我记住了:敢动桥银,‘魏谢’不会放过你;敢动魏应洲,我谢聿不会放过你。”
一场残酷的战役,赢得艰难万分。
落下帷幕的这一刻,谁都不敢出声。
黄婕满脸泪痕,毫无胜利的喜悦。她低声询问:“魏总呢?”
谢聿低声道:“都出去。”
众人齐齐退出办公室,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惊扰他。因为所有人都明白,就在方才,谢聿赌了最大的赌注:魏应洲的一条命。
他用魏应洲的一条命,换回了至关重要的拖延时间,最终决定了胜负。没有人知道这是谢聿原本就有的打算,还是被逼至绝境的不得已而为之。他和魏应洲都是临危不乱的好手,面对意外,临场反应永远拍案叫绝。只是这一次,他赌得太大了。
谢聿拿着手机,拨魏应洲的电话,一连拨了三次才将电话拨了出去。他低头一看,才发现手抖得厉害,按快捷键都按错了三次。
电话那边,无人接听。
没关系,他想,他可以等她,她有事耽搁了不要紧,他会等她接起来的。
时间超时,人工系统声音悦耳地提醒他:无人接听。
他再打。
拨快捷键的动作比之前更不稳,漫长的忙音一声接一声,他将手机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