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吧?”
李宏生笑:“要讲长期,那就人人都有危险了。您看世上有多少个百岁老人呢?”
费士桢看了他一眼,笑了下。
“宏生,你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李宏生赔着笑。多年历练,早已将他练出了一副乖顺的好模样。为巨头办事,不懂得些乖顺是不行的,且这乖顺还不能面上显露得太明显,做到山不动水不动才最好。
思及此,他又出声劝慰:“而且,董事长,您还有谢聿啊。谢聿知道您得了这个病,他答应过您,一定会将魏总劝回来的。”
费士桢听了,确实宽慰不少。
“谢聿心软,我知道。你看他喜欢魏应洲,喜欢了多久,就陪在她身边多久,宁愿自己苦着也不说,我就知道这孩子一旦心软起来,真是不得了。”
“这就是了。说到心软,谁能比您更令谢聿心软的呢?”李宏生要他放心,“董事长,您对谢聿,可是有养育之恩的。”
一个月后,费士桢亲自召开了一场小范围的内部会议。
参与会议的人不多,仅有八人,身份皆大有来头。可以说,正是这八个人,构成了如今汇林银行的最高权力中心。费士桢大胆挑明了会议主题:他已有决定,授意魏应洲担任汇林下一任首席执行官。
全场无声。
偌大的会议室内,静到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台下八个人,人人心里一本账。汇林即将风云突变,究竟是站费士桢好,还是反了他的胜算大?
半晌,一个清冷的声音打破沉默:“董事长,您的决定,我一定全力支持。”
在座所有人都看向他。
丁晋周双手交握,放在桌面,抬眼看向费士桢。他目光清冷,一如他的为人,惯不会将喜怒示于人前。这十年,丁晋周在汇林居功甚伟,坊间甚至冠以“大费小丁”之名,直指汇林这位现任首席财务官会是下一任汇林首席执行官。
费士桢对此不可能没有耳闻。今天他坐在这里,当场宣布了魏应洲的名字,主要就是想看一看丁晋周的反应。这些年,他的强势作风令汇林在他一人掌控之下,然而近几年,他越发感到力不从心了。上东城金融业瞬息万变,他已年迈,对金融业的脉搏把握得明显有些吃力了。他吃力,汇林就有了缝隙。这些年汇林不是没有遇到过生死战,而适时地将缝隙填补、把汇林几次三番险险拉回的,正是丁晋周。
此时,他的反应令费士桢十分满意。
在全场无人表态之时,丁晋周给出了一份无可挑剔的态度。他甚至说出了远超费士桢预料的话:“董事长,如果可以,我希望尽早和魏总接触,加深双方的了解,为魏总全面执掌汇林尽一点绵薄之力。”
费士桢大笑:“好,好。晋周,以后要辛苦你的地方,可有很多啊。”
除二人之外,全场再无人敢讲话。听到二人达成一致,其余人才默默拭了下额头的汗,纷纷表态全力支持魏应洲接管汇林。
会议结束,费士桢叫住了丁晋周。他正收拾电脑,起身欲离开,只听费士桢道:“晋周。”
男人礼貌点头:“是,董事长。”
费士桢一笑:“现在旁人都走了,不用如此见外。”
他反应很快:“姑父。”
和聪明人讲话,就是舒服,一点都不会累,费士桢对他很满意。
“这个周末来一趟家里,一道吃个饭。你姑姑快一个多月没见到你了,十分想念你,嘱咐我一定要告诉你,周末她会亲自下厨,做你最喜欢吃的响油鳝丝。”
“好,多谢姑姑,我一定准时到。”
无懈可击,完美示人。这十年,这八个字足以概括丁晋周。费士桢心思缜密,在他手下做事并不容易,何况是被坊间认为可接替他的人,更是令他心头针刺。他提防丁晋周提防了十年,却只提防出了一个越来越完美也令他越来越看不透的丁晋周。
最后,费士桢对他笑了下:“没事了,你去吧。”
“好。”
当晚,丁晋周十二点到家。
他住在上东城中心城区,顶级公寓的最高层。凌晨十二点,是他的正常下班时间。这十年,他没有一天早过这个时间点下班。他吃得了旁人吃不了的苦,才坐得稳汇林首席财务官之位。
男人进屋,脱下衣服外套,挂在玄关衣帽间。他扯开衬衫纽扣,走去吧台给自己倒了杯水,正端起要喝时,接到了一通电话,屏幕上闪烁着一个名字:丁姝菡。
他接起电话,声音温和:“姑姑,这么晚了,您还没睡?”
丁姝菡怎么可能睡得着?
她知道费士桢属意魏应洲,但她没想到,费士桢竟敢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宣布。没有征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