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诸多调停解释,始释干戈。再加上,资金调离本埠,你要拿去与国际资本对抗,上了国际舞台,很难逃得过公开聆讯。到时候,出钱是小事,被缠上就不好了。唐家信奉的是‘沉默是金’,我并不打算为你破例。”
唐律的一席话,说得有理有据,分外好听,叫魏应洲都一时没了声。她想,她总算是见识了唐律是何等为人了,拒绝起人来都能叫你反驳不了他;心肠软一点的,甚至会被他的话牵了走,对他感到抱歉。
魏应洲也是个爽快人,明白问道:“我还有和唐总谈下去的余地吗?”
“当然有。”
魏应洲一愣。
对面的男人斯文道:“我不打算为外人破例,但为自己人,倒是可以的。”
魏应洲皱眉,有顶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唐律脸上挂着一个清浅笑容,拿出一份文件,在桌面上推给她,不紧不慢地开口:“魏总,我很惜才,如果你加入唐家,成为自己人,那么,一切就都有另一条商量的路了。”
魏应洲脸色一变。
她翻开文件,这是一份雇佣合同,条件丰厚,苛刻的地方只一条:唯唐家唯命是从。换言之,这就是卖身的劳动合同了。她又翻了一页,黑纸白字赫然写着一个数字:三十年。
和她当年对付谢聿的手段一模一样!
魏应洲下意识地:“你——”
男人摊了摊手,为自己开脱得干干净净:“魏总,我只不过是用你擅长的方式,为你提供一条解决问题的途径而已。接不接受,全在你,我从不会勉强人。”
魏应洲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短短时间,局面急转直下,这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为救桥银,赔上她的未来,从此受制于唐律一人,值得吗?她想起霍四对她的提醒,他说沾上了唐律这个人,未来万事难料。这提醒竟应验得这么迅猛。
魏应洲不是一个对名利有很大执着心的人。世家子弟,到她这个年纪,已经有了足够的阅历看透世界,看透自己,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天下之大,何物最难得?不是钱,是自由。人类社会维持运转,自有一套法则,人从出生起就在法则中运行,想不受限即是一个“死”字,这就叫自然之命不可违。魏应洲能做的,无非在法则中活得舒坦一些,受的限制少一些。然而,一旦将自己签给唐律,她就知道,从此她将与自由无缘三十年。三十年之后,她都快六十岁了。普通人五十五岁即可退休,她连普通人的权利都没有了。
她看着他递来签字的钢笔,咬紧了牙关没说话。她的手悬在半空,仍有挣扎的想法,不停翻滚。
唐律也不急,将钢笔放在她手边。他惯常不会将人逼得太紧,因为局已做好,逼不逼结果都是他会赢。岂料,这一回,偏偏有人要他不如意。
一阵敲门声响,唐律应了一声“进来”。这个时候会进来的只有丰伯,主仆二人十分默契。
丰伯走近,压低声音道:“先生,银行来人了,正在前厅等您,差我立刻过来告诉您一声——”
话没说完,男人打断他:“我有客人。”意思是银行的人插不上队。
丰伯陪着点头,解释道:“先生,银行的人正是为了魏总的事来的。”
男人扫了他一眼。
丰伯知道,这是他已有些不悦的表现。他和银行打交道向来实行预约制,如今对方不请自来是什么意思?
丰伯的表情变得诡异又汗颜,将声音压得更低了:“银行说,夫人方才亲自打电话吩咐过去了,将资金一次性到位给魏总,金额是这个数——”说完,韦伯递上银行拿来的一个数。
真是好一长串的零!
比魏应洲期许的融资,还要高出一倍之多。
丰伯尴尬着嗓音,继续补充了一句:“银行方面的人还说了,夫人特地交代他们,这是她的意思,不必知会您。当然,银行肯定是不敢的,这不火急火燎地就来了……”
唐律的表情很精彩。
他盯着手里那份文件上的数字,神情高深莫测。大概只有丰伯知道,他的老板现在应该很有一种暗算别人胜券在握结果没想到反被自己老婆闷头一棍暗算了一把的感觉。
这感觉真是又虐又爽。
男人放下文件,对魏应洲笑了下:“魏总,你的特助厉害啊。”
他看着魏应洲,已了如指掌:“若非桥银的谢特助出手,我想不出桥银上下还有谁能打动我太太,亲自下场过问一二。”
事已至此,魏应洲没有再瞒着他的必要了。眼前这人能被人瞒一次已是极限,她知道和此人打交道的底线在哪里。
魏应洲郑重道:“打扰到您太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