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仪式的前一夜,谷内一切准备就绪。
李扶光和秦妙言试穿喜服,换好了衣服后,他们看向彼此,俱是怔然。
李扶光宽肩长腿,神采英拔,他这段时间似乎还长了一点个子,站在这灯火煌煌的殿内,很是有股子君子端方,顶天立地的峭峻风骨。
秦妙言看着他,很想努力地把他和昔年的情郎李曦重合起来。
但是她发现,即便是李扶光不笑、不动、不说话,即使身着这一身同昔年的皇子侍卫服制一样的赤色衣衫,他也已经完全不像那个人了。
秦妙言的一声“李郎”在喉间转了半晌,最后说出的却是:“扶光。”
李扶光上前一步,伸手先是碰了一下秦妙言额前垂落的珠帘,而后他慢慢地笑起来,酒靥浅浅地显现。
他难得稳重,克制着从秦妙言的头顶珠帘,一直碰到她的面颊。
指尖游走在她的下巴和小巧的耳朵旁,捏了捏,眼神痴迷炙热,热度要化为实质,烧穿了秦妙言。
“你真美。”李扶光说,“你是我此生见过最美的女子。”
他的情话,从来不是曲意奉承,每一句都发自内心。
秦妙言被他说得浅笑起来。
这世上这般直白夸赞她美貌之人,确实不多。
李扶光捧着秦妙言的脸,还在认真地说:“你是我这一生,碰到过的最好最好的人。”
“我娘总说,秘境之外的人都很坏,让我不要乱跑,等到了时机,大家一起出来,相互之间有照应。”
“但是我现在特别庆幸,我当时没有听话。”
“我从秘境出来,什么都不懂,修为也是稀松平常,还没在外逛两天,就被骗到了秘境里面,那些宗门修士,得知我并无宗门,各个对我客气。”
李扶光说,“最开始我以为他们和善,后来出事了,我才知道,他们是希望我做马前卒,用来吸引邪祟的注意力。”
“是你救了我。”李扶光说,“你几次三番地救我,教我本事,助我进境,供我吃喝,还……愿意接受我的感情。”
李扶光上前一步,将秦妙言紧紧抱在怀中,闭上眼睛道:“我爱你。”
“莺莺,我真的好爱你。”
他从前不知道这种在胸腔之中横冲直撞的感情,要怎么去表达。
但是自从他学会了“爱”这个字,就一刻也没有对秦妙言吝啬过。
“如果我知道能够遇见你,我一定早早跑出来找你,不让你等这么久。”
他滚烫的胸腔贴着秦妙言,强而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又重又深地隔着胸腔,撞击在秦妙言的身上。
少年人的热爱,是纯粹和痴傻,是一头扎进去,就决然溺死在里面的孤勇和炽烈。
李扶光自小生活在秘境之中,被养成了一个人格不健全的人。
而遇见了秦妙言的这短短不足两个月的时间,他尝试了无数个初次,那些空白被斑斓的色彩填满,和秦妙言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足以比拟他前面的十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