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的身上,他看不到半点儿母亲口中刻薄、傲慢、愚昧、骄傲等等的影子。
相反,她让他眼前一亮。
从容淡定,落落大方,气质卓然,明媚照人。
他看得出来,乔夫人母女、乔家下人们有意无意都在排挤她、孤立她,可是她走在她们中间却半点儿也不显得怯弱、畏缩、尴尬,亦无幽怨愤恨。
换句话说,她们企图以此打压她、奚落她,却并不能够在气场上压倒她。
她胜似闲庭信步,从容自若,眉宇间不经意透出的自信和强大让杨县令有种感觉,她根本没有把乔夫人她们放在眼里。
换句话说,那些人在她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当时他的心便跳了一跳,有些难以接受。
更令他胸口发闷的是,她也看见他了,但是她在看向他的时候眼波无澜,无动于衷,眼中连一丝丝涟漪都没有。
仿佛他与其他任何人一般,在她眼中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
可怎么能这样呢?
他是她的前未婚夫,且他们的婚约之所以取消是因为她的过失,而她一个庶女,能嫁给他是她天大的福气,结果因为她自己的过失而错失了这门亲事,她见到他,居然毫无波澜。
她只看了他一眼便淡淡的收回了目光。
他在她眼中竟是那样微不足道。
这让一向来心高气傲、且自认为失去了这门亲事儿乔萱必定会痛悔不堪的杨县令,心里莫名的就是十分不痛快。
仿佛受到了某种羞辱。
这种感觉在他心里挥之不去,越来越令他不痛快、不舒服,终于忍无可忍,在寺庙中见到她,他几乎是想都没想,下意识的便朝她走了过去。
他觉得自己要跟她聊聊,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跟她聊什么。
他更更没想到的是,乔萱的态度居然那样的坦然而淡定,居然还叫住了个小师傅站在边上当证人。
杨县令错愕之余,又感到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乔二小姐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难不成还认为他会纠缠她、会对她有所企图?
真是笑话!
杨县令压下心中莫名愤懑酸涩的不满,不以为意笑了笑,看了乔萱一眼:“乔二小姐如今过得似乎还不错。”
乔萱微笑:“苦尽甘来,自是不错。”
乔萱这“苦尽甘来”四个字再写实不过了,虽然她不是原主,但原主之前的日子何止一个苦字能写尽?
乔萱才不要便宜了乔夫人呢,她选择实话实说。
只是,本来心里就不太爽的杨县令却脸色微微变了。
他觉得自己被内涵到了。
乔萱这意思是说,从前有婚约在,所以她觉得苦,如今嫁了那邵秀才,便是甘来?
当着他的面说这话,呵,她是有多自信!
杨县令的语气便有些不太好起来,“乔二小姐这话不怕被人误会吗?旁人不知道的,还当乔二小姐对娘家有怨言呢!”
乔萱:“杨大人,我一个没了亲娘的庶女,杨大人觉得我在娘家能过得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