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是一般的酒楼,菜肴都是家常菜:蘑菇烧鸡、葱烧羊肉、白萝卜炖牛腩、小炒肉、粉丝白菜猪肉等,几个孩子见了却情不自禁露出垂涎的馋样,隐忍着没敢动手,不知谁“咕噜”咽了一下口水。
乔萱心生怜悯,含笑招呼他们坐下:“快吃!趁热快吃,不然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刘付道谢,几个孩子也跟着道谢,这才坐下吃起来。
筷子一开动,美味的饭菜一入口,几个孩子的速度情不自禁的便快了起来,桌上的菜很快就被消灭了一大半。
狼吞虎咽,动作却并没有让人觉得很失礼、很反感,乔萱心软得不行,柔声招呼着。
邵云端与郑桑格几人那厢,气氛要温和的多,菜过三巡,几杯酒下肚,伍关忍不住哭了起来,好一会才平复了情绪,擦着眼泪不太好意思冲邵云端笑笑:“让云端兄弟见笑了!”
他们兄弟这些年管着这么多人,大家都在死亡线上苦苦挣扎,熬一天算一天,没有一刻放松安宁,像这样坐在一起敞开了吃一顿像样的饭菜、喝上几杯酒,再谈天说地、放肆大笑,久远得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
一时伤感感慨,不由悲从中来。
邵云端为他将酒重新倒上,微笑道:“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朝廷既然已经知道了此事,怎么着也会管一管,回头咱们再商量。”
郑桑格微微皱眉,说道:“我不打算与朝廷再有任何瓜葛,那些孩子们也一样。朝廷不欠我们什么,是我们自己无能,怨不得旁人。”
这话是实话。
从战场上退下来之后,谁不是这样呢?
无论如何,他们都还活着!比起那些已经死了的兄弟们来说,应当满足了。
虽然日子艰难,可那些孩子好歹一天天在长大,等他们大些、再大些,总会好的。
朝廷的东西,不是那么好要的。
谷≈lt;span≈gt; 要不起。
更怕卷入几位皇子之间的争斗而惹来覆顶之灾。
邵云端暗叹,郑桑格他们对朝廷是有多失望,才会如此平静的接受这一切!
昔年他们退下来之后,抚恤金是有的,伤残的一人十五两银子,死了的一人二十两。
银子并不多,但如果真的尽数落到了每个该得的人的手中,哪怕是做点儿什么小本零碎生意,日子也不至于如此艰难。
这种银子是最好贪的,最后真正落到他们手里的,每人能有二两只怕就算好的了!
有的人恐怕一两都落不着。
邵云端心绪翻涌,复杂难言。
扪心自问,这样的朝廷,值得他效力吗?
“仁慈”的太子爷,又能改变什么?
如果说以前邵云端还志气满满企图做点什么、改变点什么,那么在一次次大大小小的失望之后,他已经没有那么自信了。
甚至他已经不想再在京城里待着了。
邵云端笑笑,不紧不慢说道:“我不是劝你出来做官,或者接受朝廷的施舍,自救,也并非做不到!不是只有那么一条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