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外表低调的马车汇在京城庞大的车流人潮队伍中,缓慢出城。
离城之后,乔萱忍不住掀起车帘一角向外看了看,转回头向邵云端笑吟吟道:“此去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相公,这一定一定会是好事!”
太子好,他们不稀罕沾光,太子倒霉,他们也不用受牵连了!
邵云端哈哈一笑,揽着乔萱笑道:“娘子所言正是为夫所想,可见你我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二人相视而笑。
伍关等在二十里外等候着,双方汇合之后,一道上路。
前后一共七辆马车,看起来那也是浩浩荡荡,但是实际上,对于出远门的人来说,他们的行李简直就是少得可怜。
……太子爷原本还在纠结,要不要在邵云端离开之前召见他说说话,无论如何,即便是现在,邵云端也依旧算是他这边的人。
邵云端只是太死心眼儿、钻了死胡同出不来,而并不是背叛了他。
他心里,依然是非常欣赏他、盼着他能够回头的。
可是,自己若是传召他说话了,岂不是意味着对他服软了?
这又让太子爷多少有点觉得面子上下不来……
这是太子爷一惯的通病,优柔寡断。
结果就是还没等他犹豫出什么结果来,邵云端已经启程了。
邵云端离开之后,太子爷又忍不住暗暗懊恼!
太子妃知他所想,便劝解道:“…太子爷已是仁至义尽,没有哪里对不起邵大人。若不是太子爷赏识提拔,就凭邵大人那样的出身,毫无背景根基人脉,还因为乔氏的缘故一来京城便得罪了田家,他哪里会出尽风头、哪里会有如今这般名声!”
“这些都是太子爷赐予他的。原本,他可以有更好的前程,可惜为乔氏所累,竟如此糊涂,选择了这样一条路,白白辜负了太子爷对他的知遇之恩与期望!”
“依臣妾看来,这就是个糊涂虫!他走了也好。太子爷无需自责,您没错!”
太子爷听了太子妃这番话不觉笑了起来,失笑道:“孤心里原本颇不自在,可听了太子妃的话,却觉舒坦了许多。太子妃不愧是孤的贤内助呀!”
太子妃心下得意,笑容有些腼腆:“这都是臣妾的本分呀!”
“孤有太子妃这般贤内助,是孤的福气。邵卿——唉,罢了,不说也罢!谢大公子如今可还在你娘家?”
太子妃其实也不太清楚谢景榕如今是不是在自己娘家,但是他与自个娘家侄儿关系好,这是一定的,于是她不假思索便笑着点头:“是啊,一直都在呢。臣妾这就叫人回家说一声,无论如何让他与太子爷见上一面。”
今年是齐宣四十七年,待到七月份,便又是一届秋闱了,明春便又是三年一度的春闱、又要出一个状元郎了。
新的状元郎,太子爷希望是谢景榕。
到时候,没有人会再记得邵云端。
记得太子爷的失败,连倚重的臣子都留不住。
太子爷正有此意,点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