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六郎的消息会更灵通、知道得更多也不奇怪。
而但凡什么话从这人的嘴里说出来,那肯定是怎么对大房不利怎么说。
事实也的确如此。
家里收到邵云端的信,知道他现在安泽州做知州,一家子和村里大伙儿都挺高兴的。
京城里当官是官,地方上当官也是官,而且,知州啊,比县令大人还要大的官呢!
可是,邵六郎却大惊小怪起来,一口咬定邵云端一定是在京城里得罪贵人了,这才被派往安泽州。
这用官话来说,就叫做流放!
不然好好想一想,京城乃是天子脚下,但凡做官的,谁不削尖了脑袋想上京城里做官去?谁舍得离开?
而且,安泽州可不是别的什么地方,那就是个穷乡僻壤的土匪窝啊。
邵六郎把安泽州描绘得如同魔窟一般,邵三叔、马氏也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在邵六郎所言的基础上更加油添醋,仿佛亲眼所见,邵云端和乔萱在安泽州何等的水深火热、苦不堪言,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危险。
邵三叔还好心好意的去跟邵大伯说,要不干脆就让邵云端和乔萱回来吧,他既然得罪了京城里的贵人、被流放去了那种险山恶水之地,哪里还能有什么前途啊?
可见这辈子的官途已经到头了!
做不做的,也没啥了。
还不如赶紧辞官回来呢,不然万一性命交代在那里了,岂不要糟糕?
邵大伯心里也恐慌,听得居然觉得有道理,一家子好好的比什么都好啊,家里如今啥都不缺,这官就算不做了,的确是真的没啥啊。
谷≈lt;span≈gt; 啥都不如性命要紧啊!
方氏气坏了,将邵三叔一通臭骂赶走。
又骂邵大伯糊涂。
“云端是不懂事、心里没成算的吗?他怎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你比他还懂?三房的比他还懂?”
“再说了,什么得罪贵人、什么流放、什么土匪窝,那都是六郎胡说八道,六郎难不成知道京城里的事儿?他凭什么这么说啊?他蠢,他胡言乱语,你就信啦?我只信我儿子的!”
邵六郎知道了,嘲讽方氏愚不可及,更是大说特说。
村子里、隔壁村子十里八村,很快就传起了一些很不友好的风言风语。
邵家大房带着邵丁村致富,连带着周边好些村子靠着种植土豆、茶叶、木薯等出售,日子比起以前都好了不少,感激邵家大房的人很多,但世上也绝对不缺小人。
总有那么些人羡慕嫉妒,巴不得别人不好,但凡听到什么有关于所羡慕嫉妒之人的不好的消息,无论真假,横竖都对了他的心意,便都当做是真的,大加宣扬,只恨不得这就是真的、恨不得所有人都跟他一样幸灾乐祸。
邵家大房众人气极了,可也无可奈何。
恰好这时候赵曙来了。
赵曙一听就气坏了,自然帮着邵云端和乔萱。
邵丁村人人都知道他是从富饶繁华的江南杭州来的大富豪,家里的金子银子堆成山、家里的下人穿的都是绫罗绸缎,他的话,当然要比邵六郎的话更加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