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没有了雄心壮志,近些时日,你代表庄氏商行,为赈灾之事奔波,老夫看在心里,作为此地的父母官,心中也甚为感激。”
郑大人停顿了下,说道:“你自去罢,趁风波还只局限于淮安之内,趁如今京城方面还未给老夫下令,你散了庄氏商行,各自断了关系,留条性命罢。”
柳河面色变幻,咬牙道:“不可能!我家公子,凡事三思而后行,怎会公然造反?而且,在淮安之内,各地官员,都与我家公子,属至交好友……”
郑大人低声叹了下,说道:“什么至交好友?老夫在官场多年,便也能够知晓,他庄冥能在六年间,于淮安兴起大势,创立如此庞大的生意,想必淮安的官员,跟他之间的利益纠葛,不在少数,但那又如何?”
“他可算是淮安官场的衣食父母,但眼下这是造反的罪,没有人敢包庇他。”
“别说是他庄冥,就算是亲生父母,或许他们都能为了保住乌纱帽,为了保住项上人头,而大义灭亲。”
“何况,事已至此,造反之事,已无反转余地,他们也救不得庄氏商行,相反……他们既然与庄氏商行有所来往,那么避免受到牵连,或许要比陈王更加狠辣,更想尽快灭了庄氏商行,销毁一切与庄氏商行的来往证据。”
“柳河,你逃命去罢。”
郑大人吐出口气,道:“根据以往的事例,最多天,老夫便会接到京城的法令,查封你们在此地的商行分支,缉拿相关人等……三天之内,你安排好后路,今后,好自为之。”
柳河神色肃然,终是深深施了一礼,躬身道:“多谢大人好意,柳河铭记于心。”
说完之后,他便转头而去,大步而行。
郑大人目光微皱。
只见柳河步伐稳健,气势甚强。
这根本不是逃命的态势!
“柳河,你要去哪儿?”
“淮安。”
“你要送死?”
“不是送死,是为护主。”
——,!
丢了性命的那位十三先生,又是怎样的才情?
如此人物,屈居市井之间,不去建功立业,反而醉心金银俗物,经营商道,真是屈才了。
“还是那句话,本王可以出手。”
“但出手的时机,却不一定。”
“即便晚些时候出手,也是一样的效果。”
“只不过晚些时候,你庄氏商行,也就灭了。”
七皇子淡然道:“想要本王提早出手,解庄氏商行的困境,就让你家公子,亲自来拜见本王。”
岳阳默然不语,正要继续开口。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倏忽传来声音。
“报!淮安传来急报!”
“什么急报?”
“庄冥摧毁神物,行刺陈王,事败而逃,今淮安境内,已发告示,列为反贼,凡庄氏商行麾下人手,皆以叛乱罪名入狱。”
“什么?”
岳阳面色骤变。
而七皇子,也脸色变了下。
场中的气氛,停滞了下。
过得片刻,才听七皇子叹道:“可惜了。”
他才刚动了惜才之念,陈王居然就给这庄冥,定了造反之罪。
但话又说回来,能够被陈王定下反贼之名,穷途末路,必死无疑,此人倒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不凡……宋天元或许只是大意了。
而岳阳如遭雷击,站在那里,神情变化不定。
“岳阳……”